请求
落苏到的时候,沈厌已经是醒着的了。
听见她进来的声响,淡然地瞄了她一眼,就又移开了视线。
落苏瞅着他眼下的一片青黑,只能猜测他大概是昨晚没睡好,遂又把动作放轻了些。
托盘被轻轻地放在桌上,落苏看着旁边燃尽的蜡烛,把它移远了些。
想到沈厌手腕的伤势,这回落苏也没再等沈厌开口,就很主动地说:“要不还是我喂你吃吧。”
沈厌没说话,落苏便当他是答应了。
她一屁.股坐上.床,顶着沈厌的目光把碗里的粥搅了搅,送到了他嘴边:“喏,可以吃了。”
沈厌很安静地把勺里的粥喝了。
落苏遂又低头舀粥。
在落苏低头的时候,沈厌略微抬了下手腕,于是他又听到了房梁上的声响。
暗卫应该是位于斜后方的第二根梁上,那处既可以藏匿视野,又方便观察。
那人藏得挺好,只是他一动,那人便会跟着有起势,便会被他觉察。
沈厌的目光又落在了落苏的脖颈上,是怕他杀了她吗?
落苏也不知道为啥沈厌又对自己的脖子打起了主意,不是昨天都已经放弃了吗?
她暗暗地叹了口气,视野不经意间飘向了沈厌的手腕——细布上一片洁白,没有浸血的痕迹。
但就昨天那让她心惊胆战的浸血量,真的还能有力气掐死人吗?
心里虽这么想着,落苏表面维持着最和善的笑意,又舀起一口粥递到沈厌面前:“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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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二人吃完饭,太医也适时在外边求见。
落苏小跑过去利落给人开了门,拉着人就往里边走:“终于等到您了,来来来,快帮他看看吧。”
她一个人可承担不了这火力,人都要给沈厌盯成筛子了。
傅明岳先是照例给沈厌看了手,见草药还严严实实地裹在上边,眼里终于有了点欣慰。
他又想给沈厌看看身上伤的其他位置。
却见落苏还是一动不动、聚精会神地站在原地,他咳了一声。
落苏还是没啥反应,傅明岳又“喀喀喀”了好几声。
这回落苏终于有反应了,甚至连头都探进了点:“傅太医,您是昨晚风太大得风寒了吗?”
傅明岳:“……”
落苏的脸上出现了这可怎么是好的表情,“挺大年纪了,要是风寒严重了可多遭罪啊。”
随即她又想到了沈厌。
沈厌本就受伤免疫力低下,这长时间看病接触,要是把感冒传染给了他……
落苏一下子头都大了,她看向了傅明岳,一脸忧心:“您,应该不会把病气过给沈厌吧?”
语气里是不确定、迟疑,加害怕。
傅明岳被她的话语一刺:“微臣是让公主你暂避!臣才好给沈公子看身上的伤!”
因为沈厌手上的伤过于严重,而暂时忘了沈厌其他位置也有伤的落苏,经这么一提醒,脑袋里一下子就冒出了昨天她踏进偏殿的场景。
纱衣、铁链、腿。
落苏的脸“噔”地就红了。
她一连退了好几步,就连话都开始结巴:“我,我马上就,就走!”
跟火燎屁.股一样,下一秒就没了踪影,甚至还不忘带上门。
傅明岳听着那“砰”地砸上门的声响,眨了眨眼睛,他们的三公主那么羞赧的吗???
而随着落苏的离开,房里的气氛也慢慢地沉寂下来。
傅明岳看了看旁边一言不发的沈厌,一边往药箱里拿药,一边琢磨着开了口:“沈公子,我瞧现在三公主已不似从前,像昨日那事儿切莫再干了。”
沈厌抬起了头,看着他的方向。
傅明岳瞧房间里只剩他二人,说话也没了顾忌:“就去掉草药那事儿。”他看了眼沈厌的手腕,抽了口气,“你那儿的伤已经见骨,再不留心将养,就真的废了。”
沈厌还是没吭声,傅明岳却觉得他看向自己的目光更冷了。
傅明岳叹了口气:“我之前是说,会口头言语上帮你夸大伤势,并非要你真的拒绝治疗。”
他还想再说,却忽地被沈厌打断:“我何时说过需要你帮?”
傅明岳猛地瞪大眼,就听沈厌又说:“还是你就喜欢当个道貌岸然的好人?”
眼前的场景忽然跟昨日重合起来。
昨日,他奉命前去替沈厌看伤。
气喘吁吁地背着药箱进去,就收获到了沈厌晦涩难懂的目光。
他顾不上问他眼神是有什么含义,就着急忙慌想替人治疗。
沈厌的眼睛已经烧红了,却还是偏头拒绝了喂进他嘴里的药丸:“不、需、要。”
明明说话都能很明显地听见在喘,浑身都还泛着热意,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