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到花府
他好奇练兵场内究竟有什么,但父亲花爀从来不让他靠近,后来母亲惨死,他也没有功夫在去管这些事了。
孟葵询问:“这里有我不能去的地方吗?”
“没有。”花未晚回答。
孟葵了然:“蓝兔兔有些累,目前问不出来路,还是先休息一晚吧。”
章茹歌知道自己再着急也不可能瞬间就在庞然的府邸摸索出父亲的线索,孟葵轻声对她说:“别担心,总会找到的。”
虽然这里已经极尽荒废,甚至不少房屋的白色墙壁上已经长满了斑驳潮湿的苔藓,但庭院依旧看起来有人修剪,草木整齐,尤其是花园有一片一片的白色野菊花,这菊花一般长在旷野草原之上,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但开在这里到有几分精心呵护的意思。
“这个好看!”滕钰笑道,“像糖霜一样,看起来是甜的。”
花未晚的目光一眨不眨的凝视着菊花,说道:“是白夫人的最爱。”
白夫人是花爀的第一任夫人,是花未晚的生母。
因为姓氏为白,所以也喜欢白色之物。
孟葵曾经旁敲侧击的打探过白夫人其人,都说是一位温婉的女子,曾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一腔热血都扑在了花爀身上。在战事最难,南乌国库空虚没有军饷的时候,是白夫人用自己的嫁妆的私房钱买粮发饷,当时可谓是伉俪情深,两情缱绻。
若是遇见良人,白夫人兴许会拥有一个美满的结局,但遇见了花爀。孟葵揣测,从花未晚和花已向的年龄差来看,她很难不怀疑花爀和自己暗度陈仓的那小夫人造了一个“杀猪盘”,将白夫人吃干抹净。
花未晚恨花爀,情有可原。
若这事情谈在自己身上,花爀一条命都不够死的。
孟葵有时觉得自己简直就深得“陪葬文学”真传,从来不让自己受委屈,谁伤害自己,就等着一起陪葬吧。
众人前去会客厅吃饭,花未晚先行离开去吩咐家丁,孟葵等人舟车劳顿,坐在椅子上就不想下来。灵云也想着去帮忙,孟葵让她多休息,指不定什么时候大家就要提起裙子跑路,再说了都是客人,哪有去哪里都要干活儿的道理。
灵云如坐针毡,又不好不从,索性给孟葵捏肩。
滕钰见花已向走了,心中空落落的,跑到庭院中等人。
孟葵瞧着她的样子,脑海中浮现出一句“女大不中留”,真是让爱情蒙蔽了双眼啊。
乐翊问:“想什么呢?”
孟葵将声音压得很低很低:“你说花小将军行不行啊?我别把滕钰推到火坑里了。有没有和能不能是两件事,可以不做,但不能做不了啊。”
乐翊凑近:“你说什么呢?”
“小钰告诉我,花未晚估计不能人道,你要不试试去?”
“我怎么试试?”乐翊被孟葵匪夷所思的想法气笑了,“我瞧他好得很。”
孟葵嘟囔:“是么?”
院落中,滕钰双手背后,扬着裙摆左看看右瞧瞧。
这花府总给她一种奇怪的感觉,明明应该庄严肃穆,但每一处都渗透着让人心惊胆寒的凄凉,甚至有些墙壁、砖瓦、假山上还有刀剑劈砍的痕迹。花未晚正好走回,见月光下美人娇笑如花,返回花府的阴霾似乎在一瞬间消散了。
这里对于他,对于他的母亲白夫人来说,都是一座坟墓。
“你怎么在这儿,不进去坐坐?”花未晚温和的笑。
滕钰说:“等着你呗,反正也无事可做。”
两人站在朦胧的夜色下,花未晚垂着头,手指轻轻抚过滕钰稍显凌乱的发丝。
滕钰眯起眼睛:“现在心情好些了嘛,想好需要我做什么吗?这可是本宫给的机会,旁人都没有的!”
“嗯,好点了,同你说话便好点了。”
他声音很沉,如黑暗中的湖泊。
滕钰脸红:“闹什么!你这么会撩拨,是不是把香穰的贵家小姐都撩了一遍了?”
“我都不曾看过他们,天地为鉴。”花未晚笑。
滕钰看着周围,忽然问道:“你们这府邸是不是出过事儿,为什么墙壁上都有刀剑劈砍的痕迹,难道昭郃之战打入昭郃城了吗?”
花未晚听见这话,眸色变得阴暗,那段最不想回忆的往事被翻出来。
滕钰赶忙捂住嘴:“你不想说我就不听,是我的错。”
“我想说。”
他想告诉滕钰之前花家发生的一切,他自私的不想一个人承担这些锥心刺骨,他希望当说出口时,那缠绕自己的梦魇会消散。
滕钰扬起笑脸:“反正我也不饿,那我就听着,好吗?”
花未晚眸光微颤,嘴角牵扯出一丝凄凉的笑意。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