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压城
乌驻守之地,空旷又没有人烟,若是要设置埋伏之局,定然不可能将炸药藏在那处。”腾青州眯起眼睛分析道。
乐翊要炸药一定有用,但他想不出来用途。
羌莫望说:“也许是为了运走?”
“他不是这种人,你以为这是什么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戏份吗?倒不如说我那个妹妹想讨他欢心,准备放烟花呢。”腾青州轻笑。
羌莫望皱眉。
腾青州嗤笑:“算了,乐翊掀不起波澜,他孤家寡人一个,大周和南乌都容不下他。不要以为可以花已向能对他有什么帮助,那人眼里只有滕钰,空有一身武艺,脑子缺不灵光。”
他瞧不起花已向,少年郎胸无城府,只有被人当棋子的份儿。
若是太平盛世,这样的人凭一腔热血可以出头,但如今天下即将大乱,没有脑子的人只会被人利用。
比如乐翊就拿捏了花已向。
虽然不知道他凭什么本事让花已向和这个废太子整日厮混在一起。
羌莫望问:“那您打算如何对付乐翊?”
腾青州摇着一把白孔雀羽毛扇,轻轻呷了一口清茶说道:“他以为和我是一个阵营,其实不然。我只是要让南乌易主,而乐翊是让南乌覆灭,他以为自己可以将这水搅得越来越浑。”
羌莫望担忧,乐翊看起来不是好对付的人,他隐藏得很好,甚至他们都找不到他的弱点在哪。
腾青州说:“他被困在此处,无兵无援,就算要聚齐之前分散的兵马也需要一两年的时间,毕竟他孤身一人,没人帮他办这些事,他就算聪明绝顶又如何?等我继位,就将他彻彻底底软禁在公主府内。葵儿既然喜欢他,就让他陪着一辈子,当个玩物算了。”
腾青州虽然表面上对乐翊尊重,实则瞧不起这困于囚笼之中的废太子。
在他眼里,乐翊无非和街头卖艺的小儿没有太大区别,自己以为本领高超变个戏法,偷个东西,其实早就被人看出了把柄。
羌莫望听腾青州如此笃定才放下心来:“这么说我也安心了,否则总觉得遗漏了什么。”
腾青州将手伸出,指尖微微动了动,羌莫望心领神会将手指覆上去。她裙下的小白蛇顺着轮椅爬上了腾青州的膝盖,安稳盘成一团,睁着黑漆漆的眼睛溜溜凝视着男人。
腾青州笑了笑:“不要急,方纥已除,方家落狱,这一切就要结束了。”
小白蛇拱了拱腾青州,吐着红红的信子似乎认可了男人的话。
羌莫望遥看远处:“是啊,冷泉一事,羌家获罪,也是一个不错的结局。”
她虽然是羌家人,但她憎恨关于羌家的每个人。如果不是世子殿下救她,她早就成为了黄泉枯骨。
死里逃生后要将所有害过她,将她推下山崖的人赶尽杀绝。
羌家之人狂妄自大,这些年的风言风语落于腾卓耳中,自己两三句挑拨离间,再加上叛军刺杀事发,腾卓认定羌家和放假同流合污,直逼王位。
腾卓生性多疑,所以即使知道自己遇刺都没下诏只定继承人选,担心如若消息放出,那这人选肯定不希望自己活下去,希望早登王位。
最近这一连串的突发,再加上腾青州的推波助澜,滕厉的日子也算到头了。
庭院寂静。
“也不知滕厉得了消息会怎么想?”腾青州自言自语。
羌莫望走近他:“他还在因为方纥之事痛哭,树倒猢狲散。”
“他手中有兵,不容小觑,我会将他和腾卓同时废了。”腾青州温润的脸上出现一丝阴狠。
他将消息都放出去了。
——南乌王腾卓决定让滕厉即位。为此,腾青州得到小道消息后将在腾卓茶中下毒,使其病重不治。然后十日后集结兵马,包围香穰,意图谋权篡位。
一箭双雕。
羌莫望半跪在地上,头也靠在了腾青州的膝盖处。男人抚摸着她的白发,昔日羌莫望为了大祭司之位苦练巫蛊之术,蛊毒入体导致一夜白头,那时她刚满十八岁。她成为他的暗剑,站在阴影之下助他一臂之力。
他的指尖绕过头发,淡淡说了一句:“辛苦了。”
很快,腾卓又要坐不住了。
很快,这个王位就是他的了。
***
世子府外的王宫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宫人急躁匆忙进进出出,无人敢休息。
寝殿内只留下掌事一人,其余宫女全部跪在了大殿外,屋内隐隐可以听见腾卓的咳嗽声。他开口,声音如同碾磨过石板的沙砾,在他盛气凌人的气势下让人冒出恐惧之感。
他问道:“我重病的消息都散出去了?”
“是,现在香穰内外都已得知。”
“寡人那两个儿子呢?”腾卓又问。
“大世子午时来的,您说闭门不见后又等了一个时辰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