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府一夜
临下凝视着花爀几乎要发疯的模样:“你早就忘了我娘吧!她只是你混上高位的垫脚石,你从来都将她作为你的棋子,她活着的时候与你同甘共苦,为你此处奔走,连嫁妆都没多留一分,死后没有全尸,白家上下还要承担莫须有的罪名。花爀,我都做不到你这么狠的心。”
女人失声尖叫:“你是谁!你不是我儿子!你是谁!”
眼前的人顶着和她儿子一模一样的面孔,她的儿子呢?
她的孩子去哪里了!
女人脸色惨白,惊恐地不敢直视男人野狼般的目光!
花未晚的目光如鬼魅,似笑非笑的掀起□□的一角。
在众人的惊愕中,他原本的模样露了出来。
他遗传了白夫人的模样,皮肤偏白没什么血色,棱角分明,薄唇微抿,但那一双应该泛着柔情的含情脉脉的眼睛,充满了阴狠。
这才是真正的他。
花已向和花未晚样貌相似,但气场完全不同。
昔日的花已向仗着大公子的身份和孙子望等人沆瀣一气,花已向虽然有一双桃花眼,但为人言行粗俗,又让不少贵女敬而远之,直到花未晚假扮花已向才扭转了风评。
花未晚母亲惨死,不受宠爱,就连奴仆都低看他一眼,他骨子里的隐忍如同一条隐藏在树丛中深绿色的毒蛇,你看不清毒蛇在哪,也不知它是否会忽然钻出来咬你,但你始终要战战兢兢。
所以当得知花未晚死于战事时,这个女人长舒口气。
女人不可置信的看着花未晚,疯狂的扯开嗓子叫道:“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呢!已向,已向怎么了?”
“死了,你们不是见过尸骨了吗?”花未晚冷笑,“残缺的身体当时已经交还给你们了,是你们亲自操办的葬礼,你忘记了吗?”
女人错愕,那张如花似玉的脸变得扭曲不堪。
花爀让她操办葬礼,她对花未晚没有半分情感,他死了自己也就不用担惊受怕,更不会焦虑这个儿子分走了花爀的家产,她用了最简单的棺材收敛,又散了二三十两银子作为丧葬之用,而后再也没有管过。
什么超度祈福,早登极乐,一概不做!
花未晚死了,腾卓为了宽慰花爀还给了不少好东西,其中也有不少陪葬,但这些最后都落在了她的手里!
现在花未晚居然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告诉她,当年她草草埋入黄土的人居然是他的亲生儿子!
女人嘶吼着:“我早该发现的、我早就应该发现你不是我儿子……你还我儿子,你把他还给我!”
花未晚想起花已向临死时的样子,心中发笑。
他知道花爀嗜战如命,自己总会有机会得手,于是一直隐忍不发,卧薪尝胆,准备好替换身份所需的一切物品等待时机。果不其然,花爀平乱,带上了花已向和花未晚,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他将花未晚叫到湖水边,亲手将他的头按下水。
公子哥怎么能得打过他?
花未晚逐渐掐紧的脖子,直到花已向没了呼吸。
“他从小就被娇养,打不过我。”花未晚笑道,“他脖子太软了,像一只刚成年的鸡,挣扎的力度也就和扑腾翅膀般,这就是我爹最宠爱的儿子啊。”
花爀听完一切,怒得浑身颤栗:“逆子、你居然亲手杀了自己哥哥!”
花未晚纠正,“我母亲是正室,生下的我自然是嫡子。岂知你在香穰用我母亲的钱又养了个不入流的女人,还生下了一个年纪比我大的‘二弟’,看来一早就暗度陈仓。”
女人不允许有人辱骂自己,扯着脖子叫道:“我和花爀一早就相识,你凭什么污蔑我!是你母亲后来居上,抢了我的位置!”
“那为什么要怨我母亲呢,我这个爹爹可从来没告诉过我母亲啊,当初一穷二白的少将军是为了钱吗?”花未晚轻飘飘的用手掌拍打着花爀的脸颊,“真可惜啊,你什么都无法挽回,今晚尘埃落定。”
“你要做什么!”花爀纵横沙场多年,就连与乐翊交战都不在话下,今日被自己儿子拿捏,胸口沉不住的怒气化作热血,一股股从胸口往上涌。
花未晚说:“不做什么,你是我的生身父亲,我不会对你如何。以后,你们两位就在后院颐养天年吧。”
毕竟,杀人太多,浑身血腥味,有人会不喜。
***
仅仅一炷香的时间,橙红色的火焰将整个香穰点燃。
滕厉见状,怒吼一声:“诛杀叛贼,保护王上!”
他手下五千精兵如同倾巢而出的雄峰朝向香穰奔袭,滕厉手持长刀冲在最前面。
马铁踏过烈焰,所向披靡。
“诛杀叛贼,保护王上!”
“诛杀叛贼,保护王上!”
喊杀余缕不绝。
忽然,王宫内外鼓声雷动,腾卓身披铠甲一声高喝:“寡人倒要瞧瞧,你能护得住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