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军训

九月末十月初，秋高气爽。

他们高二这一届很特殊，一般高一一上来就要去军训，结果他们赶上了疫情。

当时人都在家上网课，更没机会去军训。

所以这次能去军训，他们都格外兴奋。

去军训的前一周，孟龄没有回家，在学校留宿，约了安嘉云一起去附近的超市买军训要用的东西。

刚开始还是在胡天海地地闲聊，后面安嘉云按捺不住，八卦：“你跟陈察是不是在一起了啊？”

孟龄低头拿了一支牙膏扔进购物车：“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安嘉云趴在购物车上，偏头看她，“我那天开会的时候看你们两个在台上眉来眼去，还以为你们自己在一起了。”

孟龄按了按眉心：“我也不清楚算不算……不过也没事啦。”

两个人就算没确定关系，现在这种情况也很好。

“没事吗？”安嘉云看上去有点犹豫，“你也知道我们全文，女生多。我们班一共四十个人，二十九个是女生，而且据我观察，班里应该有女生对他有意思。有人知道我跟你关系好，就问我你和他是不是一对，我真不好说。”

孟龄蹙眉。其实她本来也没有特别焦虑，这段时间陈察很多时间都跟她一起走，她能感觉到他们两个更亲密了，只是这种他们俩似乎都在等一个时机。

一个表白的时机。

时候未到，孟龄只能给出这个理由。

她拿起一盒巧克力小饼干，转头又看到柠檬糖，果断把饼干放回去，拿了一盒柠檬糖。她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时候未到吧，反正我俩感觉上还是可以的。”

安嘉云手撑着脸：“那随你咯。诶诶给我拿一盒那个巧克力饼干，我姐还让我给她买呢。”

坐在去军训基地的车上，陈察有些无聊。

他不晕车，但他同桌晕车。这一路上有人在说话，他才来了没几天，都不认识几个人。他坐在后排靠窗，旁边还只坐着一个随时要晕的人，想说话也找不到人。

车已经开到了郊区。他看着窗外一晃而过的风景，想探头看看前面的车。可惜看不到，他的眼神只能越过前排座位，在大窗上看前面十八班的车屁股。

终于熬到要下车，他等人走得差不多才提起行李走下去。

刚下来，他就看到这片沙石路上，站着一堆一堆的穿着校服的学生。

身旁老师在点人。他站定，按着班级一个个看过去，一直看到最远处，也看不清想看到的人。

他们领了军装，各自回宿舍穿上，马上又去集合。第一天就是在匆匆忙忙中过了，陈察几乎是被推着走的。

最开心的就是在食堂集合的时候看到了孟龄。她被安排去打饭，先出列，陈察就看见她走进了食堂。她还是绑着低马尾，戴着的帽子把她的脸衬得很小。

但毕竟他们不在同一个连，在这之后两天，他都没能见到孟龄。

等到第四天下午，他们要攀爬上一座墙，说是代表克服恐惧之类的。

陈察他们连队是第一个过去的。在他们班的男生爬完之后，教官让他们待在墙上，帮忙拖后来的连队的人。

当时太阳大，陈察刚开始还好好穿着外套，到后面站太久实在是热，跟教官申请了一下，直接把外套绑在腰上了。

陈察懒懒地看着往这里走来的新一个连队，打了个哈欠。又在看到一个高挑的身影时，眼睛一亮。

下面有的男生听完教官的介绍，已经迫不及待地冲上这堵墙。陈察弯着腰，看着面前莽上来却卡在中间的一个男生。他有点黑，想抓墙壁边缘的手绝望地挣扎着，陈察抿直嘴角让自己不笑出来，对着他伸出手。

他腰上绑了绳索防止掉下去，那男生也看到了，一把握住他的手，借力爬了上来，撂下一句“谢了兄弟”。

陈察挑了挑眉，点头，继续看下一个爬上来的人。

那哥们不走，就站在旁边问他：“你这里还能来人不？看上去挺好玩的。”

“你去问教官，我也不清楚。”陈察懒懒地回了一句。

等陈察又拽上来两个人之后，发现刚刚那个男生还真来了，站在边缘位置帮忙。

陈察看了一眼，又看着下面的女生队伍。

陈察突然想到，这个项目是可以自由选择的，想上就上，不想上也没事。而且这还有限制，生病的、近视度数高的建议别上。

他面色凝重起来。

孟龄近视两三百度，他倒是真摸不准她会不会想上来，而且就算上来了，她真的看得见他吗？

孟龄跟墙隔得远，还真看不清上面站着的男生有谁。

在这里，她看到了两天没看到的安嘉云，很是惊喜，两人先是拥抱一会，又开始说起最近的事。

聊着聊着，前面队伍人少了。安嘉云已经上去过了，她们连队的男生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