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碎玉情心自年少

紧紧合闭，屏息凝神，伤心而又绝望……

“可还记得答应我的么？”清风拂过，她妖异的质问道。

男子面若冰霜，苍白且不堪，他欲言又止。

………………

老道人在一旁赫然喊道：“还不快动手！”

蓝衣少年的脑海中微微一震，顿时身上浑然冷汗，手中紧握的那柄长剑微光大盛，缓缓地抬起指向了红衣女子。

眉目如画的脸庞，深不见底的瞳孔，犹如一潭死寂的湖水般无情，硬生生着刺穿了她的心房。

她红袖一挥，既嘲笑又似讥讽，倦意凄然道：“......你终是恨我了吗？”

………………

微风撩过，半响，蓝衣少年的嘴角轻轻阖动，恍惚间他低声地说了什么，而这几句话，也仿佛用尽了他一生的力气。

“好、好、好啊……”女子抚摸乌黑秀发，仰天长笑。

“这一切还不是为了……”

“呵呵呵……算了，欠下的终究是要还的。”又是一声苦笑，眸里诉不清的悲伤。

老道人肃容：“动手！杀了她！”其他弟子见状，也同时跟着喊了起来。

“不要！不、不可以！你们不可以杀她！”一震惊天动地般哀嚎，众人纷纷望眼下去，眼下是那个跪在地上的白衣少年，瘦弱单薄的身形，像是一片随风凋零的叶。

他满面的泪痕地摇晃着头，束发落下，头发凌乱飘散，突然，竟是白了几许。

诡异、无奈、绝望，像疯掉了一样不堪入目，又令在场的人感到心酸。

“你们杀了我吧！一切都是我的错，和她无关啊一一一”

“这双眼睛，我不要也罢一一一！！！”说罢，他的双手扣紧自己的眼眶，转眼，便将眼睛硬生生地剜了出来。

鲜血喷溅、肉血剥离的声音不知在此刻剜碎了谁的心。

他跪在地上撕心裂肺、痛苦地大声哀嚎着，泪与鲜血犹如水柱般涌淌。

情况太过意外，众人吓得目瞪口呆，有的差点失了法术的辅佐从空中摔落下去。

白衣浸血，少年手里攥着自己的两颗眼珠站起身来，他竟是狂笑不止：“怎么样？满意了吗？是不是、是不是这样就可以了！？哈哈哈哈哈……”

泪血蔓延浸透着每一寸土地，还来不及再继续说下去，只感到了身体浑然地失去了所有知觉，当倒在血泊中的那个刹那，他依旧清晰念着：“ 不要伤她，求你了……师兄……”

心疼着这位白衣少年的人的弟子们，无一不感痛心，可在这个时候谁还哪里顾忌得上这么许多。

她撕心裂肺咆哮，她的双眼泛出黑色的煞气，指间眦裂，张开双臂，每一根指甲长度变得仿佛一只妖物一般古怪而又纤长，一张血盆大口十分的可怕。

她还是低下了头看了一眼那个躺在地上的白衣少年。

此时，好想好想去抱起他，想带他走，两个人走的越远越好，红衣女子心痛的看去。

蓝衣少年眉目紧锁，脸上的冰霜仿佛像是融化了一丝，连手中的长剑也跟着不由自主的微微颤动。

眨眼，红衣轻纱女子如同鬼魅一般，瞬现在男子身前，抬起那十根纤长的手指插入了他的双肩。

蓝衣少年身体大震，撕裂般的痛楚，使他的唇色如一张白纸薄皙，几欲令他差些昏厥。

血液从指缝之间崩涌，他没有任何的挣扎。

红衣轻纱女子缓缓地笑道：“给你一个机会杀我，你若是不敢，我便会屠尽你的整座仙门！”

话落，蓝衣少年似是下了决心一般，一把长剑没过了女子的腹中。

光蕴从中淡出，直射云霄。

这一刻太过刺眼，众人纷纷掩住双目，谁也没有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红衣轻纱女子如解脱了一般，怜悯望着眼前男子，纤长指甲从他肩上抽出，整个人变回了原本的模样。

“都过去了，不要再伤心……原谅他……哪怕恨你……也不要伤……”

不痛了，心好像也不痛了。

她轻轻地抚过蓝衣男子的侧脸，指尖，有一滴泪水滑下。

这一滴泪，是为我流下的吗？

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合上了双眼，脸上的神情依旧还是很惊讶的。

手臂黯然落下，身形也跟着向后弯去，轻纱云裳在空中盘旋着飞舞是着如此的美丽动人。

蓝衣少年抱住了她，冰凉入骨。

真好……

只是从来都没有想过，

这么快就走到了尽头。

………………

………………

“没有忘记。”

蓝衣少年望着怀里的她，动听的声音，竟然如此的温柔。

一一一那永恒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