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去程北家

这天，顾星妍总算兑现诺言，下课后俩人一起去蓝山就餐。这是一家高档的海鲜料理大餐，处在繁华的金融街中心地区，昂贵的价格似乎标志着就是专门为了服务这些高收入的人群。

因为是周末，人并不多，俩人找了个把角的位置坐下。

“你常来这里？”因为程北点名要来这家，顾星妍好奇地问道。她平时多吃一些工作快餐，这种料理太耽误时间。

“是啊，我就住在斯南公寓啊。”

“原来程总土豪啊，那可不是一般人能住的起的地方。”

“租的，我哪里买的起。”程北说这话的时候，略有点尴尬，“女神，咱们单独吃饭，你男朋友不会有意见吧。”

“你这么问，不就想知道我有没有男朋友吗？会不会太老套了？”

“一眼就被看穿了。我就喜欢跟聪明人聊天，不累。那是有还是没有？”

“有怎么样？没有怎么样？”

“有呢，我就给你把把关。没有呢，你看，刚好，我也没有。”

顾星妍会意地笑了笑，换了个话题，“群里那么多人，你怎么就看上我了呢？”

“你说话有意思啊，我喜欢有意思的人。咱们喝点什么？” 程北的确是从群里七嘴八舌的聊天中注意到顾星妍，觉得是一个聪明、灵气的女孩子。

“你看着点吧，红的就行。”

烧烤的气息弥漫在宽阔的餐厅里，红酒配海鲜，俩人一边聊天，一边美美地享受着美食的味道。

顾星妍没有小女生的那种扭捏，程北健谈而幽默，他们好像似曾相识的老朋友，虽是初次单独相处，竟然丝毫不尴尬冷场。

程北很高兴，显然顾星妍对自己的好意并不拒绝。有个定律很奇怪，好像越优秀的女生越容易追求，不像一些小女孩，自己没什么建树，觉得单纯靠美貌就应该赢得男人三叩九拜，浪漫和甜言蜜语来得不够都不行。

这时，饭店餐厅来了新的客人，一家老小的样子，坐在了餐厅的另一头，人气一下子多了起来。

这世界好像运气难寻，巧合却容易，也是弄人。顾星妍抬头望见那个人是路天的时候，表情凝固了一下。

他正忙着把小儿子放到儿童餐椅上，旁边还有个大点的女孩儿。那个女人，应该是她的妻子。那对老夫妻，看着文质彬彬，应该就是他的岳父岳母了。

“已经两个孩子了。”顾星妍嘀咕了下。那个说着我要先奋斗事业不结婚的人，转眼已经成了两个孩子的父亲。

“什么?”

“我自言自语呢，没什么。”

程北也发现了这家新来的客人，“认识，我去打个招呼。”

程北径自走过去，和那桌的人寒暄着。顾星妍好奇地远远观察着那个女人。皮肤白皙，身材高挑瘦削，扎着黑色的马尾，脸上没什么表情，有修养又不张扬的感觉，让人对她讨厌不起来。

“想什么呢，这么认真？”程北回来的时候，端着的酒杯已经空了。

“谁啊？”

“我父亲以前的战友，现在是中南银行的行长，就住我家隔壁。”

顾星妍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尽力地把心思专注在自己的餐桌上。临走的时候，程北执意买单，连同路天那桌的钱都一起付了。顾星妍借口去卫生间先到了门口，避免了和路费碰面，她并不是怕什么，只是觉得没什么必要。

顾星妍再去找程北，是几个星期后的一个周五晚上。

那天，是李一楠办离职手续的日子。

人力裁起人来不讲人情味，事情怎么别扭怎么办。公司其实没有任何必要催着李一楠那么快走，繁星这么大的公司也不差那一两个月的工资，可人力为了表功，偏偏催了又催。

李一楠这个人是学物理出身，做事情又有些较真。四十岁的人为了那股子执拗和面子，就想在离职前赶快找到下家。但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求职远没有这么顺利。

人在职场，过了三十五六岁，那真是狗都嫌弃。

四十岁的大老爷们自觉受尽了羞辱，搬着个收纳箱，就那么木讷着走到了顶楼，一句遗言没有地跳了下去。谁也不会知道，他为什么跳下去的时候还要搬走那箱子东西，大概是不想给别人制造麻烦？

楼下大喊着有人跳楼的时候，17-20层的繁星的员工还后知后觉地沉浸在午后的咖啡香气里。直到骚乱袭来，大家慌作一团。

顾星妍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鼓起了很大勇气往楼下看了一眼，只见人头攒动在警戒线的外面，李一楠的身上盖着白布，血迹就顺着白布印染了开来，阳光下分不清是黑色还是红色。

一阵强烈的作呕，她赶忙扭过头来，呆坐在自己办公室的椅子上。门外员工的喧哗嘈杂声都混在一起，凝结成一丝刺耳的声音，持续地响在耳边，仿佛她自己耳鸣了一样。

论钱，他应该是不缺的。这么多年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