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继续给机场、高铁、港口、长途汽车站、各大租车公司一层层发内部协查,让他们每周都把大单生意的结算数据和监控视频发过来。”
北海道警务部总负责人靠在椅背上,不住地揉着眉心,眼底青黑,带着少见的疲态。
据最后一则线报称,那小鬼身边至少还带着一百来号人,如果他们是要去俄罗斯与老东西汇合,那他们一定会通过城市的交通基础设施并在完备的监控系统里露面。
况且他们不可能集体一次性从单个出口走,这样目标太大了。最有可能的是分批分时问分散到各地的港口出国。
“不配合的,直接带上消防部的查他们的系统,伊藤弥,麻烦你再给国际警方发份申请,请之前的那几位过来帮忙……”
既然换名单的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就及时止损吧。那几位合作过的队员至少专业过硬而且知根知底——国际警方把那几位的祖宗十八代都给翻个遍也没有发现什么问题,那就最起码是清白的,不像我们这边……
总负责人再次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两个多月了,由于某些不可抗力的自然条件和人为阻挠,他们整整六十九天都没有再抓住过对方的蛛丝马迹,如果不是那名与警方合作多年甚至在系统里都挂过号的专业线人在最后一次情报中传来了浅仓由川模糊的照片,他们都还以为那小鬼死在海湾哪个犄角旮旯里了。
而正是那张照片预示了线人的死讯。
*
日本
北海道岛
樱花依次缀满岛国的海岸,朔风节节败退,在四月天里死死拽住屿礁的边角,挣扎着不肯归乡。
但不论它如何抵抗,作为日本最靠北的城市之一的稚内,还是在春的指下慢慢的消融了冰雪,复苏了万物。
浅仓由川在焚尽的火后落下最后一枚将棋,黑色的桂冠轻描淡写地倒抵在对手咽喉,玉质造物温润的影被烛拉长成胁差飘摇的刃反。背后千手的神佛妖鬼眼中盛蛇,嘴角含着隐秘的笑,怀里卧着丛早已干枯的白蔷薇,摇曳着空洞灰败的皮囊。
“你输了,不是吗?”
阁楼下的海苍蓝浅绿,太阳被谋杀,晚霞就是血证。月亮惊恐地从海里一跃而起,星星也盲目地跟随,黑夜再次降临人间。
而他从未棋差一招。
“那自然是比不过您。”
对座的青年垂眼,睫毛如栖在枯木上的乌蝶,脸在烛光下像是经年的瓷器,脆弱而无害。他温声恭敬着赢家。
尚若被不知底细的人撞见,定会感叹上句兄友弟恭。
“但你今天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啊,怎么,是那帮老家伙又来找你麻烦了,罂粟?”
还是找不到机会联系你真正的主人,亦或者是另有隐情?
棋子的边仍然没有从青年的咽喉处挪开。
谁都想不到兜兜转转,浅仓由川居然带着一行人借着前几任家主在丘陵间早年因为灰世代时期国内动荡而修筑的栈道躲过了日本警方的天罗地网,利用再次贝纳德对流溜回了自己的本营,还美名其日狡免三窟。
而更离谱的是,据点就在距离这地区最偏僻的警务分部不足几公里的地方。
他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那群猎犬一直都跟在他们后面穷追不舍,而谁又是他们中间的犹大呢?
罂粟面上平静无波,坦荡地直视由川眼底:
“没有,但听说昨天和一周前姓都的皆在上厕所时甩开了跟着他的玄鬼五分钟。”
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去了。
“哦,是吗。”
浅仓由川还想继续刨根问底——
“古柯感冒了,您还是离我远一点吧。”
青年向后扬头,发丝将他的脸分割成晦暗不明的小块,但依然温驯,仿佛根本没有把那枚棋子的税角放在心上。
由川缓缓将棋子搁在桌上。
——砰的枪响,林中鸦雀四惊。
当胜券在握猎人大步走向圈套,却只瞧见了孤零零掉落在地上的子弹和凌乱的爪印。
于是双方都知道自己轻敌了。
未死的猎物在暗处舔舐伤口,隐蛋在林丛间窥探着猎人,在上风口等待咬穿僵死的局势。
晚餐难得丰盛了一次,他们马上就要取道中国离开日本,而气氛的焦灼也似乎被桌上各类海产所稀释。
[活海参,用米醋、辣椒、香油和少许白糖凉拌而成,那种弹跳于唇齿之间极富嚼劲的口感会让人对此的印象非常深刻。
还有,将蛤蜊用干锅煨熟,将肉扒出,用原汁淘过,放入葱花打底的盘中,再将剩余原汁略加水加盐,趁热浇在蛤蜊肉上,用勺子连肉带汁一起舀着吃,过瘾至极。
煮蛎虾的时候,水不能放多,放一点盐、花椒、花生油,这样水开后,蛎虾一放进去就可以把鲜味锁佳,等虾大部分卷起来的时候,出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