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声卧槽
。
宴伏清从未被人这样对待过,眼前似走马似得闪出各种绚烂的光斑,又像是谵妄时产生的幻觉,几乎让他感觉快要濒死。
那种被另一人完全掌控的感受太过可怕,令他仿佛成为了一个依附他人的弱者,让他从紊乱跳动沉浮在浪潮的心脏中,迸发出一阵与身体感受的欢愉相同杀意。
想要杀了那个控制他、让他陷入如此脆弱境地的人。
谭妗自然没有错过他睁眼时,那一瞬间杀意迸发的眼神。
她挥开他的手,退到了三步开外,并小心的观察他。
宴伏清并没有什么动作,他只是以手撑地,半坐起身,扯拢胸前的衣襟,等呼吸平复后,朝谭妗看了过来。
他的眼神恢复了古井无波的平静,除去眼尾仍有一抹余韵的红,但看上去已经不要紧了。
谭妗既尴尬又心虚,还有看到那个眼神后,说不清道不明的毛骨悚然,咬着下唇,不发一语,打算做个哑巴。
他对谭妗开口,声音如早春溪涧,潺潺流过耳畔,特别清润动人。
“小友不必紧张,在下宴伏清,多谢小友搭救。”
谭妗张了张嘴,眼睛眨了眨,没有回答,用脚在地上扒拉了一下树叶弄出了点声响,表示听到了。
知道你叫宴伏清,你不是宴伏清我还不一定救呢。
还有,不客气,虽然救了你,但毕竟不是你情愿的,你既然肯道谢,那后面别因此为难我就好了。
谭妗在心里回答,眼睛往宴伏清的脸上瞟。
宴伏清歪头,又问。
“小友出现在不蒹山的坐忘洞府,是洗剑峰一脉的弟子吗?”
洗剑峰距离不蒹山最近。
不过,原身谭妗修符阵之法,没记错的话,应该跟的是千枫山以符阵之术开山的灵宜仙尊。
谭妗笑而不语。
你猜啊,多猜几个,反正她是不会说的。
见问不出来,他也不执着,换了个问题继续。
“小友可知,我们现在在何处?”
谭妗:“......”
“不愿说话的话,可写字于我的掌中,倘若此处凶险,我也好和小友一起应对。”
他摊开手心,微笑着注视谭妗,一副毫无芥蒂体贴入微思虑周全的模样。
嘿,不愧是男主啊,你人还怪好嘞。
谭妗看过原著,毫不怀疑男主现在的人品,但出于刚结束那啥的尴尬,不想跟他有任何瞎想的肢体接触,她磨磨蹭蹭的挪过去,捡起一片树叶,在他掌心比划。
她写下:山林。
宴伏清点头,“原来如此,小友可知是哪座山呢?”
她写:否。
想了想,又补充:夜,凶。
“小友可带了防身法器?”
这不尴尬了嘛?戒指里或许有,但她不知道怎么用啊。
她写:否。
怕宴大佬对此刻她穷途末路的程度掌握不全,她又写:修为也否。
“我明白了。”
宴伏清点头。
谭妗几乎要眼泪纵横。
看,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是对未知的从容不迫。
听,那平静沉稳的语调,是大佬对现状的安之若素。
是令人放心可靠的感觉啊!
救宴伏清这一波,不亏。
“方才尚有天光时,小友可在附近发现水源?”
谭妗写:否。
否否否,都否,她菜鸡一个,现在能靠得住的就只有宴大佬你了啊!
她沮丧的看着宴伏清,不过一想到万能男主就在身边,她又打起了精神。
宴伏清思忖片刻,“如此,原地不动最为安全,等度过此夜后,再寻水流而下寻找出路,小友以为如何?”
谭妗自然赞同。
她写:可。
“林中入夜,恐有猛禽走兽,我目不能视,身体不知何故,亦使不出力气,小友周围可能看到干枯的木枝?”
他又解释:“生起明火,猛兽不敢近前。”
“要想平安度过此夜,必须如此了。”
使不出力气?怕不是阵法反噬了吧?
谭妗欲写又止,想了想,还是决定先不和他提阵法的事。
她拍拍腿站起身去找干燥的树枝,又想起来宴伏清看不见,弯腰在他摊开的手掌中写。
去,等。
两字,省事。
她刚才扔了树叶,这次是用指尖写的。
比起干燥薄尖的树叶有些刺痛的触感,修建整洁圆润的指尖划过手心时,带起的全是痒意。
指尖没有茧,用力习惯偏柔。
是位姑娘,且不用剑。
宴伏清垂眸,压抑住下意识想要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