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遇
拒绝。
我照做了,他便没再说什么,动起筷子来神色如常地招呼我吃喝。饭毕唤下人来将席撤了,再度只剩我二人时,他方才开口。
“你可还记得上次告别时许下的诺言?”
“当然记得,只是如此情景下,我不确定自己是什么角色,是客人,还是囚徒?”
他对我的后半句置若罔闻,自顾开始介绍:“在下奚枕寒,褚国闲散王爷。”
闲散?闲散的人不会有机会巡视边境重镇。
见他这样介绍自己,我也没有负担地开了口:“小女曲紫舒,虞国无名小卒。”反正都是心存戒备,真真假假无需在意。
“哦?好一个无名小卒,我竟不知虞国人才辈出至此,随便一个无名小卒都能引得公主纡尊降贵的派人相送。”他眼里满是打趣,话里却透着对我敷衍回答的不满,沉住气看我如何继续闲扯。
“说起这事,小女也是万般惶恐。先前无意中与驸马相识,并不知他确切身份,也许没有把握好相处分寸,惹了公主不悦,才一气之下将我流放至此。”这事我得对他坦诚一点,免得调查结果径直打了我的脸。
“那你一定是非常特别,才引得堂堂驸马愿浪费时间与你共度,才能让人家娘子下如此重的手干预。轻则你这一生都无法重回故国,重则须臾便可丢掉性命。”他脸上不再有揶揄之意,话语冷的让我有些害怕。
我怎么也不能露怯,说真话有的是底气:“实在不敢轻言特别,但确实我的处境非常危险,此次若是遭遇旁人,我的结局好不到哪去,得幸遇到了王爷你,这份幸运让我在感叹缘分匪浅的同时,不由渴求一线生机。”
“你可知谎话一出,你我交情也保不住性命?”
他这话让人不知是惊是喜,但好像我尽量真诚,事情就有转圜余地。
“自然知道,性命攸关,怎敢妄言。”这情境下,全说实话才最像傻瓜,我不由得想。
他见我惜字如金,也不再开口相逼,唤了桑榆进来扶我去休息。我松了口气,还没迈出门去,身后又响起他的声音:“你当真再没什么与我可说?”
我开始后悔那日说要好好认识了,说的时候是实打实的真心,但如今我没有心情,只想逃离。
本来想离权力政治越远越好,可偏偏躲掉了一国的糟心又可能误入另一国的算计,我不想与之产生丝毫联系,一点勾连背后暗潮深浅根本探不明晰。
忽然又想到墨染了,我转过身告诉他:“师父在我走时身体已大好了,王爷若是有空,记得去看望她。”
他最终不再期待什么了,挥挥手算是告别,又像是驱赶。
回程我想起了墨染的故事,将军当然就是奚枕寒,这样说来他也是早有家室,我已然在这方面吃过一次亏,千万不能再头脑不清醒地靠他太近,我叮嘱自己。
余下的日子我认真地恢复气力,就算偶尔会与王爷打个照面,也不会有过多言语。我将居住环境探查得仔细,认真寻找逃离之机。
我病好之后便被人移送到客栈里去,这客栈在一处僻静之地,如今也只有我与桑榆在此居住,客栈门口有两人把守,房间在二楼,开窗便是几近无人的后街。
唯一的问题是我不会轻功,平白从二楼跳下去想毫发无损也实在费力。我问桑榆轻功几日能练成,见她面露难色,我也只好再寻其他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