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待
离自己越来越近。
果然,出生和死亡是对所有人都公平的事情,我以前觉得欣慰,现在觉得心痛。
相同时间里,我也感到了熟悉和无力,仿佛这种场面不是第一次经历。
“紫菀?真的是你,原来他们没有骗我,你真的回来了。”
父皇虚弱的声音将我从恍惚中拉回,我强忍住泪意,“是,父皇,紫菀回来了,回来陪您。”
父皇招招手示意我靠近,我在床边的脚踏上坐定,近距离地感受到了面前人的迅速苍老和虚弱至极。眼泪就是在那个瞬间喷涌而出的。
我自以为和这位父亲没有太深的感情,可是看到他,像是唤醒了记忆中的某处相似场景。那个场景里我勇敢至极,每次都是人前坚强,等到夜深人静时独自一人宣泄痛苦和压抑。可是这次我不想再忍耐,将悲伤加倍地宣泄了出来。
身旁的人见状想要将我拉开,父皇却由着我难过了好一阵,他慢慢地轻抚着我的后背,眼里全是慈爱。
“其余人全在朕面前装得像是无事发生,可是身体不会骗人,真情流露反而更能让朕感到真实。”
“父皇向来身体康健,怎么突然就病得这样重?”我抬手将眼泪抹去,开口还带着哭腔。
“人到了一定年龄就会变得十分脆弱,说不上哪天就会由于什么原因一病不起。虽然人人渴望永生,但现实一点,还是知足常乐更好些。你在离开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紫菀,怎么你的脸色这样苍白?”父皇对于自己的病情倒是接受得非常坦然,但是这个问题让我有些疑惑。
“多了些各处经历,不小心也留下了一身伤病。”我边说边看父皇的表情。
他只是点点头,相信了:“那这次回来你也要好生休养,你还年轻,再厉害的伤病也可以随时间痊愈。”
“好,儿臣听命,一定陪着父皇一起慢慢向好。”我不确定是因为长久的昏迷影响了记忆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明明是父皇下令召回我,现在他却像是对这件事毫不知情。
“此话当真?紫菀,为父对你有诸多亏欠,但你却还能有如此孝心,实在令人感动。”父皇看来听我这样说心情颇好,连人都显得精神了些。
“当真,父皇尽管放心,若情况允许,儿臣每日都会来看您陪您。”也算是就着机缘报答一些生养之恩,我也很开心。
那日我没敢逗留太久,毕竟父皇才苏醒,还需要安静地休息。晚些时候皇后听闻了我的放肆行径,将我召过去骂了一顿,我也只能低着头假装认错,然后受着她的难听言语。
晚上竟然有些失眠。我虽然知道为了健康着想还是应该早睡,可是白日里的那种悲伤情绪余韵未消,我只好成全他的意犹未尽。等到哭累了,我都没有再走路的力气,趴在桌上便昏昏沉沉地睡去。
可是第二天转醒,我发觉自己已经舒舒服服地躺在榻上,桌上该燃尽的蜡烛也早被吹熄。熟悉完毕叫了隐来问询,他一副不知情的样子:“谁知道呢,也许是你梦游,自己做了这些事情,只是自己不记得了而已。”
我还想问下去,他又打断了我的问题;“这是怎么回事,你的眼睛肿得像个桃子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本来就长成这个丑样子。”
在气人方面他还是有一定功力。堵住了我的嘴,他叫薛忆去洗一条毛巾替我敷敷眼睛。
这次苏醒后父皇没有再轻易陷入昏迷,反而身体一天天地好了起来,我依言每日都去看望和陪伴,他的眼神从一开始的满是欣慰变成了后来的欣慰之中夹杂着担忧。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能选择忽略,每日都想些新鲜的花样逗他开心。
半个月后,在得到我确实愿意留在宫里的答复后,父皇下了一道旨意,安平公主卫凌横空出世,成为我的新身份。为了保证我不是徒有虚名,父皇甚至将一半的兵权送到了我手里,其余的赏赐更是数不胜数。我照单全收了这些东西,默认了传说中的计划已经开始缓步推进。
冬至那日是我的加封典礼,我蒙着面纱出席了那场盛大的仪式,望着百官来朝,一团和气,只觉得虚假和无趣。
为什么要蒙面?我忘了说,为了以后便于脱身,我与父皇达成协议,在安平公主这个身份之下不会以真容使人,随别人说我是患有隐疾还是故弄玄虚。隐也戴上了我为他特制的面具,虽然认为是多此一举,但是在听闻我说这样能增加神秘后,同意得非常爽利。
自此以后,皇后虽然又将我叫去,训斥我此次归来的目的不纯,看我的眼里依旧是嫌弃,但是她多少有了些客气,碍于我手里握着的真实的权利。
再过几日,若不是卫若兰上门堵了我去看望父皇的路,我都快忘了之前与萧岑约定进行的试验。
“怎么了?”我也没打算退回房里再和她纠缠,就站在宫门口不咸不淡地问。
谁知她还觉得我无礼:“怎么,山鸡变凤凰了便连基本的礼仪都不想遵守吗?你搞清楚,我也是公主,你并不比我高贵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