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死
们确定。
“臣等绝不反抗。”他们说得倒是中气十足,整齐划一。
我的手正要掠过刀尖,有人突然开口提醒:“公主小心,这匕首尖利,刀尖还淬了毒,一个不小心就容易伤着自己。”
太贴心了,看来皇帝今夜还不想要我的命,生怕我被误伤。
我笑盈盈地蹲至和那个领头的齐平,“原来如此,真是多谢提醒。”
“不敢当。”他不忘有礼貌地回应我的谢意。
“活着的人记得多谢皇帝赏我这一场杀人游戏。”我蓄足了力气,往领头的那个心脏的位置刺去。
可是隐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用他最后的力气阻止了我的第一次杀戮。
我不可思议地望向他,他眼里全是怜惜:“不要陷进去,一旦开始,就再难逃离。”
他旋即陷入昏迷,我丢了匕首,哭得非常无助。
“滚吧,回去复命,告诉皇帝你们的任务完成得非常圆满,向他讨些奖励。”
众人散去,薛忆无声地立在原地。
“过来搭把手,你爹爹是医者,有没有教过你紧急时刻处理伤病的法子?”我擦掉眼泪,叫她过来帮忙。
“公主可还信我?”她帮着将隐扶上床,问了这么一句。
“我刚才还在佩服你波澜不惊,现在反而一句话就将自己暴露无遗。我现在的处境,就算亲自去请太医,一是怕时间来不及,二是怕他们不会尽全力,所以相比下来,我还是信你。你从熠城出发跟我至今,我大抵知道你的脾性,起码你不会说谎骗人,该尽力时绝不会留有余地。”
薛忆闻言去自己房里拿来了一些处理伤口的用具,我让开位置,旁观她处理隐的伤口。
待她将匕首拔出,伤口包扎好,我突然想起薛启送我的那个盒子,找出来后万幸发现了解毒丸,也是只有一颗,他还特意标注慎用。
“这个回魂丸能不能解他中的毒?”
我向薛忆确认。
“能倒是能,”她欲言又止。
“能便行。”我顾不上管她到底有什么隐含之意。
隐已然昏迷很深,没了自主吞咽的意识,薛忆眼睁睁看着我含了水毫不犹豫地对上隐的唇,试图让他将药吞下。好在这招管用,我松了口气。
“我爹教过我一些技艺,但是我掌握得不是很深,只够保命。他如今的情形,就算服了解药,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修养才能将已经深入骨血的毒排干净,可是宫里现在显然已经没有他的容身之地。”薛忆回过神来,冷静地分析利弊。
我看着盒子里另一颗孤零零立在中心的药丸,心生一计:“我会去向皇上求一道旨意,但需要你帮忙,将隐送离城里。找个可信的大夫替他治病。”
“可皇上不会容忍他活着离去。”薛忆显然没有理解我的意思。
“当然,我的意思就是,就算有人来验,隐也一定是‘死’在了宫里,但是一旦出宫,可没人再能控制他的死活。”
我将那粒假死药拿到手里,将标注的纸条递给薛忆。
“刚才的回魂丸用了便罢了,只要你日后小心些,有和没有倒是没什么大的分别,可是你若再用掉这粒涅槃,可就当真没有出逃的资本了。”她语重心长地劝我,“你能向皇帝求的那一个愿望、劫后余生的可能性、涅槃重生的唯一机会,经此一役,可是一个都不剩了。”
“我知道,我向来都是要为自己留有余地的那种人,可是形势逼人,现在的情况下,还是隐比较重要。他很好地完成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但我不愿让他最后落得惨死的结局,用我手里还算有用的东西为他改命,我觉得是值得的,算是对他诚意的报答。”我到现在还是没有改掉那个毛病,一定要精准地权衡朋友间的付出与给予,然后地回报同等的东西回去,这样才觉得受之无愧,觉得没有压力。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你,薛忆,你让我捉摸不透。很早之前你就对卫如风有了不该有的危险兴趣,我自认没资格插手你太多决定,便选择无视你的行踪不定。但是你几次三番的消失时机实在巧妙到明显,让我不可能对你与他的联系视若无睹。若是仅仅这样,我完全不会向你提出上面那个危险的决议,那无异于自投罗网。可是我偏又对你有一份信任,因为你不是完全地对谁衷心,有时候我觉得能从你身上看到自己从前的那种随性,有了今昔对比,更能体会到不受制于命运,只做想做的,实在是非常幸运的事情。”
“既然公主心意已决,那薛忆恭敬不如从命,为了您的心如明镜,为了您的隔岸观火,为了您的无条件信任。”薛忆是很独立,不喜欢别人插手她的决定,也很仗义,会报答信任与真心,同时无所畏惧,喜欢追寻危险的美丽。
从前我的概念里只有两种陪伴,要么全心全意,要么虚情假意,直到见到了薛忆,见识了她的举棋不定,左右游移。这种新奇的陪伴是危险中带着机遇,我需要付出一些明知她三心二意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