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
隐就是在这种焦灼与吵闹中出现,沉着脸大步流星地向我靠近。我笑着表示欢迎,他眼里全是疼惜。等到他不由分说地将我抱起,步履坚定地带我离开这座陷阱时,我感到安心,由着自己卸下力气靠在他胸口休息。
有阻拦,但三言两语就被轻易摆平,等到终于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我才又睁开眼睛,终于从一心向死中抽离。
他小心将我放在马车旁,脱了外衫,披在我身上。这个季节已不太能谈得上需要抵御寒气,大部分还是为了遮挡我不同寻常的诸多裸露。我将带着他温度的外衫裹得紧了些,正要上车,他的胳膊就自然地递到了手边。
我没有顺势借力,而是暂停了动作,抬头望向他覆满情绪的眼睛:“从前你说自己做成了一番事业,却从未提及规模大小,我以为在你那样久的无心打理下,是否存续都是问题。这一路跟着你,看你终日忙碌,想是还能维持正常经营,今日终于从侧面得见你的地位声名,不得不说一句,着实出人意料,我可是得好好重新认识一下面前这个你。”
他的戾气在我的话题转移中逐渐消弭,清醒出现,应付我的问询:“从前咱们就与之相关的问题也有过讨论与邀请,接下来的一路上,只要你有兴趣,可以尽情见证和探寻。”
“关于上次争论的有关安全的问题,我真心诚意认识到自己输了,祝贺你,冠军。”我可是个很难承认自己落败的人,可这一次真的心服口服。
“难得听你没有狡辩,我全当是对这次察觉到你传达的讯息,及时出现营救的奖励。”他笑得有点苦涩,有点自责。
可真是被我折磨得够深,承认都能当成奖励,我竟然生出一点不忍心。
“刚才你出现时,像个自带焦点的英雄。”我为了让他不再那么丧气,对他夸奖,但留有余地。
“为什么只是像,难道不是吗?”我的叙述勾起他的好胜心。
“刚才我靠着你休息的时候,你超速的心跳暴露了不冷静,后面也许非常霸气,可惜我闭着眼睛,没有注意。以后多多练习,有朝一日你一定可以修炼得表里如一,举重若轻。”
看着隐哭笑不得,我趁他没反应过来时自己上了车,在他一头雾水的坐定后说明此举目的:“你可是还保持着许多旧时恶习,如今也是有些地位的人了,不必再对我卑躬屈膝,言听计从。咱们相识至今像是在坐跷跷板,经历过我高你低,你我齐平,如今情况来到我低你高,要有什么依傍与迁就也该是我对你。”
“怕吗?”他终于不再容忍我避重就轻。
“要说完全不怕那实在是非常虚假,但你看我今日的状态也知道我还是有许多清醒,能动脑周旋,与老鸨谈成了一笔保我三日周全的交易。”我回应得轻松,显得有些没心没肺。
隐见此没有感到欣慰,反而脸上又蒙上了才褪去一阵的阴云:“若是我未受邀,或者没有及时找到你的踪迹,事情不知要向多糟糕的方向行进。”
我轻柔将手覆上隐纠结在一起的眉头,将它抚平:“别人劫后余生都是难掩欣喜,你又何必自己再吓自己,再说只是事关于我而已,你已经做得非常好了,再自责可是会加重我的负罪感。再说,我哪能自私地将所有希望都押给你,我还是为自己提前准备脱身的东西。”
当我炫耀一般地取下项链,在隐眼前晃悠,他接过去,一瞬间的欣喜转变为好奇。
“若是等不到你,我就见识一下到底哪位愿意花大价钱□□宵一夜,要是看着还过得去,说不定我还愿意跟他玩一玩游戏,要是看不过去,这项链里有粒空心流苏,里面装的药一粒就足以使我一命呜呼,最后将命攥在自己手里,我也已经满足。”我将计划平铺直叙,引得隐一阵心惊。
“我当你真的有什么妙计,这时候还在不正经,平素你不是最当紧自己,怎么现在都能拿性命当儿戏?”他只能故作轻松说服自己我在胡言乱语,而不是下定了鱼死网破的决心。
“要是放在以前,那我确实是在脱身之后不甘示弱,寻些才想的证据活跃气氛,也证明自己有能够应付的机灵,那时候没人会质疑。可这次我难得一字一句都很真心,你反而不信,你说多有趣。”我也是才发现这规律,自嘲地分享给隐。
可是他不捧场,不笑也不开心。在沉默一阵后,他终于还是不忍心让我自讨没趣:“以后若是倒霉,还会落入险境,还是想些别的招数化解吧。凭你的聪明,完全可以让别人去伤,保全自己。”
“我全当这是夸奖在听。”我还能说出这样的言语,证明自己不是无药可救的没有求生欲。
“其实我想说,若是你乖乖待在我身旁,我就一定不会再让你受伤,可我知道你不喜欢被束缚,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希望你多些谨慎,希望自己多些灵敏,这样就能及时将危险化解,换有惊无险,换别来无恙。”隐实在是良苦用心,他应该没想到与我做朋友也不会很轻易。
隐的前半句成功驱退了我的游刃有余。那话实在熟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