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
江蘅:“……”
温枕雪:“……”
“小铃儿——”温枕雪叫住她靠近的脚步,支吾了一下,“我们闹着玩的,没事……你再去采两朵花……”
身后沉默了一阵。
小铃儿用不敢置信的声音,怒道:“呔!畜生!竟敢威胁我家小姐!我小铃儿今日就取你狗命——”
温枕雪无奈地闭上眼睛,取他狗命,送你狗命还差不多,“小铃儿,你看话本子吗?话本子里经常写,郎情妾意,花前月下……”
又是一阵沉默,小铃儿困惑的声音传来,“所以,你们在亲嘴儿吗?”
温枕雪:“……”
小铃儿没掺和进来前,她觉得一切尽在掌握,现在她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
她若在这段路上出事,归夫人那关江蘅就过不去,遑论还有整个温氏在她背后,所以她根本不怕江蘅动手,但一个小丫头没这样的底气,江蘅收拾不了她,却能轻而易举收拾小铃儿。
“不是,你……”似乎看出她的紧张,江蘅的目光愈发饶有兴致,抵在脖颈的匕首不着痕迹外移两寸,似乎故意要让小铃儿看到。温枕雪豁出去了,拔高音量喊:“是!亲嘴!露天席地、你侬我侬……李玉铃你要是敢过来,今天就死定了!”
李玉铃是小铃儿的大名,她原地呆成木头,好半天才涨红了脸,连滚带爬地跑了,“小小小小姐,这样不好……我滚!我滚我滚!”
小铃儿滚了,树林恢复寂静。
温枕雪回过头,江蘅盯着她,神情怔愣,像是被她石破天惊一句说懵了,下意识望向她的嘴唇,不知联想到什么,白皙的耳根倏而爬上绯色,虚张声势地皱起眉,说:“你胡说八道。”
“……”
废话。
温枕雪不耐烦地微抬下颌,“把这破玩意儿拿开。”
江蘅犹豫了一阵,才缓缓移开匕首,耳根还是红的。
“不知羞……”他嘟嘟囔囔。
温枕雪冷笑,“跟人命比起来,羞耻心不值一提。”
江蘅似乎被这句话触到某个点,转过头,眸光直勾勾落在她侧脸上,嘴唇动了动,又什么都没说。
温枕雪理好衣衫,上下扫量他一番,忽而出声:“你是不是藏了我项圈?”
“嗯?”江蘅沉浸在思绪中,慢半拍回应,“什么……”
温枕雪直接伸手扯他衣襟,“你藏了我项圈,我刚刚都摸到了,那是兄长给我护身的,你个坏东西,竟然中饱私囊……”
不装大家闺秀的温枕雪简直是个土匪!江蘅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晃神的功夫,淡淡的冷药香贴了上来,女子柔荑在腰腹间胡乱摩挲……
温枕雪从江蘅怀中扒拉出一个白玉项圈。
是和她耳珠配套的法器,当时被水匪抢走,时间紧急便忘了问,方才慌乱间在江蘅怀中一摸,只觉得形状圆圆,不像男子用的物什。
她心有猜测,翻出来一看,果然——
“你藏我项圈干嘛?”温枕雪面露不悦。
“……谁藏你项圈了?”江蘅衣襟凌乱,活像遭了劫,他靠着树干,脸色慢半拍难看起来,“这是我抢来的战利品,凭什么还你?”
温枕雪用难以置信的目光注视他,“你用女子项圈?还有这种癖好?”
江蘅绝倒。
“真的只是不想还我,而不是因为好用?”
为了方便说话,温枕雪和江蘅远远落在后面,支使小铃儿在前头采花。后者时不时就要回头看一眼,忧愁地比划两人间的距离,然后叹上一口老气横秋的气。
江蘅被看得烦,冷峭地回:“说什么鬼话?我要项圈干什么?……这丫鬟的眼睛能不能挖了?!”
“好大的火气,还说你不需要。”白玉项圈在他眼前晃悠,举着它的是一截藕臂,从滑落的袖摆中冒出纤细莹润的姿态,江蘅瞥一眼,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两步。
“这枚项圈上有佛门经文二十八种,觉空大师亲自诵读,不仅能克制妖邪,还能静心平气、安神养魂,揣在怀里这两日,是不是觉都睡好了?”
江蘅深深地注视她,“你怎么知道我睡不好?”
“……你不照镜子吗?”温枕雪收敛笑意,一本正经地指指他的眼睛,“眸下青黑,血丝遍布。”
江蘅貌似是信了,冷哼一声不做应答。
真话是温枕雪算了时间,知道他最近不好受。
江蘅有一身特殊本领,这身本领自然不是青霄剑派传给他的,拜入扶风山前他跟着的是一个白胡子道士,白胡子道士教他修炼,教他吹叶摄魂,很长一段时间里,江蘅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修的是邪道。
他的记忆在七岁出现断层,七岁前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但有记忆起,体内就有一盏缓缓运作的灵台,那是筑基的标志。
后来白胡子道士将他托付给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