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突然清明。

夜晚，继琳瓷白的脸仿佛比月亮更柔润。脸颊微红，瞳仁里似有水波流动。她站在一个挺高的楼的阳台上，科技园的璀璨灯火在她身后，矮得像表白时点在地上的灯烛。

这个挺高的阳台，商愿是认识的。

她也去过。

常钦的家。

商愿冷静地看了一眼这条朋友圈的发表时间。

昨晚。

所以，昨晚继琳在常钦家。

难怪，陈强今早碰到他们俩一起进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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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愿按完密码，柜门弹开。她取出装咖啡的纸袋。

三杯，还挺重的。

常钦还值得她的咖啡吗？

她停下脚步，从纸袋里拿出她精挑细选的果香手冲。走到垃圾桶前。

“咦，商愿？”

商愿抬起头，见到继琳正从门口走向外卖柜。她脚下没停，欢快得像一只小鸟：“你等等我，我们一起上去。”虽然商愿没问，她取了外卖之后自顾自解释：“等会儿不知道还要开多久会，我买点吃的预备着。”

商愿扫了一眼她的外卖袋，是甜品。

继琳也看了一眼商愿的袋子和她手里的咖啡杯：“你怎么拿这个当水喝？”

“大家都一样，靠这个续命。”

继琳笑笑，靠近她一起往电梯走：“我来了几天了，一直想来看你，没时间。”

当然，需要去常钦家里嘛。

念头一落，商愿就觉得自己酸得令人讨厌。

她叹口气，有意无意保持着和继琳的距离。听她说话也不怎么搭腔。心里像压了座山，憋得喘不过气。

两个人一起往办公室走时，恰好遇到常钦出来。

继琳立即笑着打招呼，还晃了晃手里的甜品袋子。

商愿扫他二人一眼，侧过脸去，当常钦是空气。

常钦的目光从继琳头顶略过，落在商愿脸上。眼见她在看到自己的一瞬间转过脸当没看到。

生气了？

为什么生气？

还没等他主动打招呼，商愿已经飘回了工位。

继琳站在他们两人中间，并没有错过任何一个人的表情。她低下头，想起昨晚在常钦家里看到的东西。

果然啊，是商愿。

再抬起头时，继琳表现得无事发生，仍旧笑眼弯弯地告诉常钦一会儿会议室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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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愿刚坐下，想起要送咖啡给张彻。又起身，拿过去给他。

等回来时，看见微信有未读消息。

点开是常钦。

常钦：还在为天台上的事生气？

还好意思提！这边亲完，那边跟别人过夜！

商愿恨恨地关掉微信。开始咬着吸管，一边喝咖啡，一边写文档。

十一点时，她去会议室和研发的人开视频会。一进去就看见会议桌上放着一本笔记本。她估计是刚刚开会的人落下的，放下电脑后，拿起本子，翻开第一页想看了名字还回去。

谁知道刚打开封面，两张小纸条扑簌簌。顺着桌面一直飘到地毯上。

她挪开椅子，蹲下去，捡起纸条。看清楚上面写的是什么的时候，震惊得忘记站起来。

“不要随随便便跟男人回家。”

“男德第一条，不要随随便便带女人回家，尤其不要主动带。”

这是去年她家空调坏了，她去常钦家住时两个人写的纸条。

这么久以前的东西，为什么会现在出现这个本子里？！

她的视线里出现了会议室门打开的一角。然后是一双鞋子。黑色尖头缎面，斜着镶嵌一排水晶。

她顺着鞋子往上看，对上继琳的视线。

这才惊觉自己还蹲着。

商愿连忙站起来，揉了揉腿。纸条在手心里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继琳神情慌张快步走过来，一把抓起本子，然后盯着商愿手里的纸条：“我的。”

商愿一愣，神情犹豫却并未将手里的纸条交出去。她问：“你的本子？”

继琳点点头。

这纸条怎么会在继琳的本子里？

空气陷入诡异的僵持。继琳咬了咬嘴唇，再看一眼商愿手里的纸条，没再继续讨要，转身往外走。

“等等。”商愿抓住继琳：“纸条是怎么回事？”

继琳甩开她的手，转过头时，眼中含着怨恨之色：“你去过常钦家？”

商愿停一下，才点点头。

“你们什么关系？”她至上而下地打量商愿，继而轻蔑地吐出两个字：“炮友？”

“不是！”商愿怒视着她，深呼吸一下，尽量平静地问出她的猜测：“你昨晚在常钦家拿到这个的？”她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