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巧得让常钦一瞬间心生疑窦:“你怎么在这?”
继琳:“约了朋友。”
“这里?!”常钦朝后一指,语气里不自觉带了疑问。
这家装模作样的饭店,不提前十天半个月,根本不给定位置。怎么可能这么巧,他们和继琳订到同一天的位置?
继琳想起在商愿手机上看到常钦发来的定位,出于本能地摇摇头。她朝正前方小路的右边拐弯处指了指:“那边。”
“噢,那你快去。”
继琳却迟疑了下,站着没动。
常钦挑眉:“有事?”
继琳尴尬一笑:“我被放鸽子了。”说完,抬眼望向常钦。
她有双桃花眼,眼睫一张一合间,眼神自带柔情。目不转睛地看着人时,仿佛蓄满春水。
彼时,她和商愿一同在车上,无意中看见商愿的手机上一长串常钦发来的消息,才找个借口下车赶来此处。所以她故意说被放鸽子,想营造和常钦一样的处境。
常钦本来侧身想走,听到此不由停下脚步。
继琳的目光又热切了几分。
常钦往旁边让了让,安慰她:“没关系,挺多桌都是一个人吃饭的。我还有事,先走了。”
继琳站在原地,张口结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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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钦其实没有什么地方可去,坐电梯到地库,取了车,开车回家。
路上太赌,走走停停,到家时快九点。
他打开灯,直接去厨房,煮一碗面,端到餐桌上。黑白两色的大理石纹路桌面看上去格外冷峻。
手机被他仍在桌上。在屏幕变暗的一瞬间前,可以看见微信页面——依然是毫无动静的商愿的对话框。
面太烫,袅袅白气上升,像他胸腔里的火气。
超过多少小时,可以向派出所报案失踪?
他一边将嘴里的嚼烂的面条咽下,一边拿出手机查询。
嗡嗡嗡……
手机在掌心里震动起来。
两个字:商愿。
常钦这才注意到通讯录里没有上传商愿的照片,打电话过来时头像框光秃秃的。
他接起电话,声音冷得像冰:“终于想起我了。”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会儿。
商愿很不好意思,又有点委屈:“我回家了。”
常钦没听懂:“随州?”继而追问:“出事了?”
“我爸爸住院了。”说完,叹口气,最近尽和医院打交道了。
“生病?”
电话里是长久的沉默。
商愿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甚至到现在,她都不敢相信。
怎么可能呢?
她爸——商承业,白酒能喝两斤,帝王蟹一次能吃两只,时常风骚地觉得自己还是个靓仔。
她不知道这个声音是怎么从她嘴里出来的:“胰腺癌,晚期。”
“商愿?”
“嗯?”
“哭了么?”
商愿一愣。
很复杂。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一个多月前就查出来了。”她想起她给她爸打电话问常钦家是否出事的那次,那天她爸明明就在医院,可是跟她说“开会。”
“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不相信我吗?”
“可能是不想你担心。”
“你这个安慰挺老套的……”她的声音渐渐染上哭腔,眼睛也越来越红。
她心里清楚,是,也不是。
可这个问题她没法问商承业。她现在没法问他任何问题。
150斤的他已经瘦到130斤。眼睛佝偻出来,像个无能为力的木偶躺在白惨惨的病床上。血管从皮肤底下一根根暴起。那里面流着和她相同的血液。
“商愿,你在哪里?”
“医院。”她使劲揉了揉眼睛:“我接下来一段时间都会待在医院,明天跟李总请假。”
“我帮你跟他说。”
“不用了。”
常钦没说话,知道她想避嫌。他叹口气,问她:“吃饭了吗?”
“不想吃。”
挂掉电话以后,商愿走回病房。
她爸已经睡着。她在沙发床上坐下。抬头深呼吸一下,望着天花板想,第一步该做什么。
先比较北上的医院,还可以考虑香港以及美国。明天见到医生再讨论转院方案。
屋子里静悄悄的,这好像是很久以来她第一次单独和商承业在一间屋子里,没有其他任何人。只有他们父女。如果他不是睡着,她可能会不习惯。
因为好像从她小时候开始,她就没有太多机会单独和商承业待在一起。没有商承业独自带她出去玩的任何印象。
她睡不着,靠着沙发查阅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