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掉灯带一部分灯光。

“商愿！”冷冽的声音像刀锋边缘反射出来的寒光：“我对你从来没有任何防备，你知道我的秘密，弱点。而你呢，你什么都不跟我说。”

“我们不一样。”

“我只对你这样。”

“……”

“你说的不一样，是指我们相爱的程度也不一样吗？！”

商愿不用抬头也知道常钦现在有多生气，和失望。可是她张不开口。她说不出，那些涌动在她内心深处的软弱、不安、以及自责。

她早已不撒娇，也不诉苦，更不示弱。

常钦觉得商愿的四周竖起了高墙，将她和其他所有人隔绝开来。甚至包括他。

他再问一次：“所以，商愿，对你来说，我并没有任何特殊？”

“当然不是！”商愿立刻抬头，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直直望着常钦。

常钦觉得心里仿佛立刻被她的眼睛揪住，疼得让他感到一瞬间窒息。他不禁往前迈了一小步。似乎想靠近她。

可是一步之后，又生生收住了。

他无法再将这个悬在头顶的问题视而不见。

“我根本感觉不到我是你的男朋友。你到底爱我吗？还是只是因为曾经得不到，现在想弥补遗憾？”

商愿一愣。刺骨的凉意从心底泛起。

是吗？

她的头垂得更低。双腿收上床沿，她抱着膝盖，把头埋进去。传出来的声音闷而低沉：“我累了。”

常钦胸口一滞，满腔怒火憋闷被堵得毫无出路。他怒气冲冲地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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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楼梯口的李阿姨被咄咄咄的脚步声吓得一哆嗦。

她看着对面那个好看又不好惹的年轻人从商愿房里出来，一脸怒火地朝外走。他的头抬得那么高，眼里似乎谁也容不下。

她本想上前打个招呼，送客，给是被他的表情震住，不敢动。眼看他开了门自己出去，心里七上八下的。回身瞥见客厅里坐着的继春红，见她嘴角得意地上扯。

他们吵架，她就称心了。

她心里悄悄呸一声，扶着楼梯，轻轻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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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愿听见敲门声。顾忌自己现在一副落魄样，不愿见人，直接喊：“我要睡了。”

“愿愿，我和你说点事。”

李阿姨的声音。

商愿从床上爬起来，揉了揉眼眶，又伸出捏脸颊捏出血色才踩着拖鞋把门打开。

李阿姨自己轻轻把门关上。

商愿见到她，忍不住眼睛一热。

这个房子里和她熟悉的，只剩眼前这个人。

她掉过头去，使劲按了按眼睛。然后吸一下鼻子，稳定住情绪。

李阿姨看见，假装看不到。

商愿小学时候，她就来做活。到现在快二十年。看着她长大。以前明明话有一箩筐，在学校上几次厕所回来都要一遍遍数给她听。现在遭了这些事，却什么也不说。

跟以前越来越不像了。

她说：“我要走了。”

商愿没理解：“不是还没到周末？”

李阿姨神情尴尬：“我不做了。”

商愿的表情明显一愣，脸色渐渐泛白。

李阿姨眼睛朝下，下巴朝门口的方向点点：“她叫我回去。”

商愿一听就知道这个“她”是谁。登时怒气上涌，就要出去理论。

李阿姨拉住她：“我也想走了。本来我儿子就一直叫我回去带孙子，”她看向商愿：“你一年到头也不在这儿，我在这里有什么意思？”

商愿紧绷的神情松懈下来。

李阿姨说的有道理。

她问：“钱都结算好了吗？”

“工资发到这个月。”

只多了半个月。

商愿撇撇嘴。

半个月的工资也才四千。可是李阿姨在这里工作了二十年。她说：“我再给你包个红包。”

“不用，不用。”李阿姨连连摆手，眼底泛起不好意思的笑，层层皱纹像鱼的尾巴。她用劝解的语气：“你不要乱花钱，现在比不得从前。人啊，最重要就是有钱傍身。”

“我有钱。”商愿拖长尾音，不满又带着点亲昵的埋怨。

李阿姨不再争辩，停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吵架了？”

商愿耸耸肩，点个头说：“过两天就没事了。”

“我听你爸说过，他条件好得很。”她又朝门外努努嘴：“她见不得你好，之前一直撺掇她那个侄女和对面那个年轻人好……”

听见这个，商愿不屑地哼了一声。

李阿姨又说，语气掩饰不住幸灾乐祸：“但是，人家看不上她。”

商愿拨拨额边长刘海：“那是，我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