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中城区。

不同于贫民窟随时可能坍塌的破土房子，也和中心主城区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截然相反。

这里大多是四五层楼的矮房子，排污管道和电缆线交错纵横地排列在一起，污水顺着马路两边的水槽排出去。

赖郁站在马路对面，抬眸打量对面的房子。

昏暗的夜色中，三楼有个窗户正亮着，透过窗户能隐约看到人影走动。

那是弘四海的儿子弘函的家。

赖郁从柜员那里得知弘函只是一个普通人，此刻见他在家，也不再逗留，越过马路走过去。

楼梯间光线昏暗，只有一盏失灵的声控灯，断断续续的亮起。赖郁步伐急促，连着一段小跑很快到了门口。

门下的缝隙里映出一道黄光，她将耳朵贴在门上，没什么动静，屋内很安静，看样子就弘函一人在家。

既然他只是一个普通人，那就采取普通人的做法。

赖郁举起手臂，轻轻地叩门三下。

两分钟的时间，门从内打开，明亮的黄光射了出来，从黄光中走出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儿，隔着巴掌宽的缝隙里怯怯地打量门口的赖郁，“你是谁？”

和弘四海大刀阔斧的粗犷样貌截然不同，小孩儿头发浓密卷曲，身量娇小，看着倒是可爱，但赖郁总觉得有点违和，心下不太确定他就是弘函，未免绑错人，只好开口确认：“我找弘函。”

“你有什么事？我好像不认识你。”

不同于表面的沉着冷静，赖郁的心脏怦怦乱跳，随时都要炸开。缩在衣袖的手指紧紧握住电击器，手肘的肌肉逐渐僵硬，赖郁深吸一口气，随时准备好将人电晕。

“我叫赖郁，我刚刚看到对面的电线杆上写着这里有房间出租...”

“哦，这样，那你找对人了，我就是弘函。”那个小孩微微点头，却始终不将门敞开，透过缝隙传来一股咸辣的饭菜香味。

赖郁控制着脸部肌肉露出焦急的神色：“能不能现在带我去看看房子，我很着急。”

那名自称弘函的小孩抬眸瞥了一眼衣服上还沾着草屑的赖郁，思索片刻，抬手拉开大门，仿若想起什么似的，又回头冲着屋里喊：“老爸，我先带人去看房子，你先吃不用等我。”

赖郁闻言一怔，没想到弘四海也在这里，扬眉冲着弘函甜甜笑了笑，“那我们快走吧，你真好...”

话音未落，蛰伏多时的手臂猛地探出，电击器狠狠怼到小孩肩膀，一阵滋滋电流闪过，他捂住肩膀，冷汗直流，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你...”

赖郁见他还有力气说话，加大电击器的挡位，又是一道电流落在他大腿上，这次他险些跪下，回眸朝着屋内无力地呐喊：“爸，有人...”

话未说完，双腿一软烂鱼一样靠着门口晕了过去，赖郁面无表情地听着他的呼救，按下转换按钮，电击器的头部突然伸出一把十厘米左右的尖刀。

这是她花了2000个星币买的，看着晕阙的弘函，赖郁扯扯嘴角，看来这钱花的值。

随即一脚踹开屋门，拖着昏迷的弘函走进去。

对面的餐桌上摆放着几道菜，热气腾腾的蒸汽从菜肴上冒出来，赖郁注意到餐桌上有两副碗筷。

屋内家具一览无余，除了一张饭桌，几张椅子，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东西，担心弘函醒来脱离掌控，赖郁只是粗略地观察了一下四周，并没有推开正门两侧关闭着的房间。

弘函身量有些娇小，体重却异于常人，赖郁回眸一望，只觉他的四肢和头部极其不协调，就像成年的侏儒一样。

那个体重对她来说有些吃力，赖郁干脆蹲在地上，将尖刀对准他的脖颈，循着香味的源头大喊：“弘四海！弘四海！”

屋内翻锅炒菜的声音停了一瞬，满脸络腮胡的老头从厨房里探出了脑袋疑惑地看向门口。

看到门口的赖郁动作一顿，再看清楚赖郁尖刀的位置，原本还算和蔼的脸色骤然变得无比凶横和阴沉。

赖郁看着他宛如川剧变脸的脸色，心里反而松了口气，这样足以说明阿诺真的在他手里。

须臾之间，还未等赖郁开始谈判，从弘四海手中猛然飞出一把锅铲，眼看那锅铲就要砸到她头上，赖郁只是余光一扫，那把锅铲就停在了原地。

“请我吃饭啊？这么欢迎我的话，那实在盛情难却。”说罢，阿土歪头一闪，那把锅铲脱离弘四海的控制，砰地一声砸在弘函了头上。

赖郁伸手拂去弘函干净的面部上抖落的几片绿叶菜丝，冲着弘四海啧啧几声，手中的电击器对着弘函又射出了一道电流，雷光暴起，击得晕死的弘函在地板上抽搐了几下，最后又如死尸一般僵直在原地。

整个过程赖郁的眼神始终盯着对面的弘四海，见他眼睛里露出红血丝，脸上的愤怒难以抑制，抿唇一笑，“阿诺说到底跟我不是亲姐妹，不过弘函可是你亲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