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煖拾遗:四
再后来的一切也就是那样。
李顷怀怀着歉意送来大量赏赐,皇宫嫔妃本就不多,皆未临幸,一时之间大雍皇后风光无限。
坤宁宫的人时常见到皇帝像个愣头郎君,面对心爱的女郎也不知道做些什么,只是每日都来,他并不夜宿,仿佛只是看到皇后的样子便满足了。
竟煖自那日大病后,身体便不太好,她对一切都失了兴致,整日都在小憩。
李顷怀来时,她基本都在睡着。李顷怀也不去打搅,就那样看着她
坤宁宫终究是失去了热闹。
竟煖有段时日没给修远传书信了,修远担心,便来坤宁宫寻她。
“阿竟。”
竟煖听到熟悉的声音时还不敢相信,抬眼见郎君站在她不远的面前,穿着墨绿色侍从的衣饰,但也抵不住郎君霞姿月韵,灼灼其华,他弯着的眸满是耀眼光华。
竟煖不禁心中暖澜潮生,她打量了四周,见没有人才对着他道:“修远你怎么来了,后宫是不允朝臣进入的。”
修远:“我自是有法子进来,你迟迟不让我知道你是否安好,我便亲自来看看你过得如何了。”
竟煖想朝他奔去,但迟疑了一步,她停顿下来,反倒是修远对她张开了双手:“阿竟,让我抱抱你吧。”
竟煖缓缓摇头:“如今已经不是当年了,我非嘉仪公主,你也不再是世侯府宁小世子了。”
修远放下手臂,他生气的迈步朝她走来,拉起了她的手,将她拥进自己的胸膛中。
竟煖听见头顶传来修远闷闷的声音:“管他那么多,周竟煖,怎么来了大雍你也还是这么胆小啊,不过你不必担心,一切有我呢。”
竟煖想哭。
修远松开竟煖后,巡视她了一圈:“腰肢纤细了,下巴更尖了,你不是在信里给我嚷嚷着说皇宫里的吃食有多么多么好吃吗,你怎么还瘦了啊。"
修远顿住,他看见面前的公主抿着嘴唇,红着眼圈,泪眼斑驳的瞅着他,她甚至还在拼命的忍着不让眼泪往下掉。
修远失去笑意,他垂首,眼底的感情一丝丝褪去:“大雍皇帝是不是欺负你了,还是这皇宫中有谁欺负你,你说,我必要狠狠的还回去,就算是大雍的皇帝,我如今在前朝身居要职,也总能让他过得不如意。”
竟煖小声抽噎着,她让自己平复下来后才说道:“没事,我就是迷了眼,看到修远还是像以前一样就没忍住想哭。”
周朝漂亮的公主那么多,可是当年的修远就是一眼看见了唯唯诺诺躲在金禧公主身后的嘉仪公主。
“真没人欺负你?”,郎君狐疑。
“真没人,你不是知道嘛,皇上对我很好。”
“别跟我提他,所以你真是因为见到我才流泪?”,郎君矜持的问。
“对对对,是是是。”
修远冷哼一声:“想见我,和我说一声就行,可别在让我看见你哭了,你好歹长大了,稳妥点,当然不是不能在我面前哭。”
“知道了,修远。”
竟煖拉着修远躲在御花园假石山后又对修远聊了些最近时日在做的事,修远安静的听着接着话。
因为修远留在皇宫终究多有不方便,竟煖聊了没几句就让他先回去了,因着见到故人,竟煖心情好很多,她开心的走回了坤宁宫,就看见李顷怀坐在那等着她。
竟煖默默后退几步,她收起情绪行了个礼。
李顷怀:“你去哪里了,没让人跟着。”
竟煖:“只是睡醒后逛了逛。”
李顷怀沉默的站起,朝竟煖走去,他装作看不见她一下子苍白的脸色。
“你身体不好,不要独自走动,下次我陪你。”
“皇上日理万机,怎能日日陪我。”
“你便非要这样对我吗。”
“我如何对你?”竟煖忍不住反声质问,意识到什么后,她又低下了头。
李顷怀缓缓闭眸道:“你已是我的妻子,所以一年两年十年十几年我都等得起,可是竟煖,不要永远把我拒之门外。”
他睁眸,克制住糟糕的情绪:“否则,我会发疯的。”
皇帝离去,留下一脸惊恐的竟煖。
正如李顷怀所言,他其实就是个疯子,他有克己不住的时候,会醉酒闯入坤宁宫,将竟煖压在身下,掐着她的软腰与她缠绵悱恻,一声又一声的让她颤抖着唤自己。
竟煖一直忍着,直到她喝堕胎药的事被暴露。
“你为什么不愿意怀我的孩子。”
皇帝闯了进来厉声质问她。
“因为我不想让他在这样的情感下被生出来。”
李顷怀:“我对你的喜欢就这样不堪吗。”
竟煖看着他的眼睛,对他的话似是不敢相信:“你的喜欢,你的喜欢就是要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