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植物
陪她解决。只是放到宋悦词自己身上就变得不一样了,她好像,从来没有让人帮过她。她好像,什么也不害怕,也什么都不需要。
碰到这种事,连她都愤怒到想哭,而宋悦词还能淡然安慰她。
*
下午的练习告一段落,排练室的门一打开,不少人就看到了已经很久没有来学校的宋悦词。
她看起来完全没有受到任何言论影响,即使走出排练室的每个人目光或隐晦或直白都看向她。
宋悦词站在人流里,像一株高傲的纯白植物。
她开口喊住了那个造谣者的名字,“钱寅。”她声音并没有很大,但就是莫名让人停住了脚步。除了钱寅,还有不少人也停下来等着看戏。
她不拐弯抹角,“请问,你是在什么地点什么时间,看到了我去堕胎?”
钱寅也愣住了,他压根没想到宋悦词会这么快就跑来当面对质,更没想过她会这么直接地把“堕胎”两个字说出来。
宋悦词看向他,她手里提着一个袋子,“这里是我每次去医院复查的记录,最近一次的抽血日期是在上个月,至少这份记录可以证明我到上个月为止都还没有怀孕。”
“可能你的意思是,我是在这个月去堕胎的对吗?”宋悦词掏出手机,上面是她去医院的每日复健训练记录,“从这个月初到现在,每一天的记录都有。”
周围的人都在窃窃私语,“造谣啊,还是造谣私生活,太恶心了吧。”
“我刚才知道是钱寅的时候我就知道宋悦词肯定是无辜的了,钱寅之前跟她告白被当面拒绝过啊,他有多要面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钱寅在这种被包围注视着议论的环境下觉得喉咙被堵住,压得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宋悦词一双眸冷得不带任何感情,甚至没有愤怒,也没有委屈。
“说不出来对吧,那就是造谣。”
“我来之前已经报过警了,关于你的言论也都打印出来了,警方一份,系主任一份,辅导员一份。”
“很快,许多人都会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上课铃随着宋悦词的最后一句话响起来,“想毁掉我的人生?被毁掉的,只会是你的人生。”
周围的人群散开,最后只剩下了钱寅和宋悦词。钱寅此时此刻彻底慌了神,他有些语无伦次的开口,“对,对不起,我只是,我只是被你拒绝了不好受,我真的没有恶意的,如果辅导员通知家长我就完了,我们私下和解好吗?”
做到这种地步,还要说自己并没有恶意。
宋悦词并不想跟他浪费时间,她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也已经让足够多的人看到了,该做的澄清,该有的证明都已经有了。
她转身就走的时候,突然被钱寅用力扯住了手臂,对方一副鱼死网破的模样,“宋悦词,你别想好过,如果我出了什么事,你别想……”
“还不放手?”
凌越跟他姑姑告别后正打算去练球,没想到从办公室出来下面一层站满了学生,他就没急着走。
宋悦词听到声音时愣了一秒,她以为她的身后只有一堵白墙,甚至这面墙上连扇窗户也没有,不应该也不会有任何人站在她身后才对。
但是上一层楼,在她现在站的这个位置,还有一个人在那里。
凌越戴着墨镜,手里举着手机,看向钱寅,“不好意思啊,我刚刚在这拍风景,一不小心呢,把你精彩绝伦的一系列变脸都拍下来了。”
他露出一点微笑,嘲讽得明明白白,“先痛哭流涕求人放过,现在恼羞成怒打算鱼死网破啊?”
“没关系。”凌越说道:“我挺空的,如果这位同学后续打算起诉你,我可以出庭作证。”
“证明你的确,是个垃圾。”
钱寅自觉丑态被抓个正着,忙不迭往楼下跑了。
宋悦词从第一次见到凌越,就知道他是个自由到极点的人。
虽然算得上是邻居,但从没打过招呼。难得有一次,她出门时正好遇到凌越回来。
对方高挺的鼻梁上架着副墨镜,镜腿上刻着他的德文名,全球代言人的姿态拿捏得太准。
他看到她,推了一半墨镜下来,跟正午的阳光一样灼眼,“你好啊,邻居。”
就像现在这样,凌越把墨镜往下一推,露出双明亮的浅棕色眼睛。
“很厉害嘛,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