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礼堂中过了很久烟雾才散去,以往个个矜贵的贵人们如今一个个花容失色,王斐之父子脸色黑如锅底,王汗青要了一辈子的脸面,如今丢了个精光,他对王斐之怒道:“看你做的好事!”
王斐之垂着头,任父亲责骂。
逐渐缓过神来的宾客忍不住抱怨,指指点点道:“没想到王斐之是这样子的人。”
“可不是吧,知人知面不知心,什么洁身自好,什么谦谦君子仁善之心,没想到都是假的!”
“我早就说王斐之不是什么好人,你不信打脸了吧。”
“哎,老张,你不是想把自己女儿给王斐之做妾吗?看王斐之也是个花心的,你不是有机会了吗?”
“去你的,那可是我亲闺女,我嫁女儿也不会把她嫁给魔窟。”
富贵人家尚且听不到王斐之的一两句好话,更不用说别的人了,王家大张旗鼓地摆流水宴,全县的人几乎都来凑热闹,礼堂的事一传十十传百早就传了出去。无数骂声在月夜里传颂。
潘县令随着夫人找了半天的女儿没见踪影,心中觉着不妥,他打断正在骂儿子的王汗青,道:“王兄,此时不是责怪斐之的时候,如何应对今日之事才是当务之急。”
王汗青跋扈惯了,县令的脸也不给了:“潘大人,你女儿找到了吗?贵府不愿嫁女早说就是,何必闹得如此大?这就是潘府的家教吗?”
潘县令也冷了脸:“王兄这是何意?你以为今日之事是我们潘家弄出来的吗?”
王汗青冷哼:“谁是做的谁心里清楚。”
潘县令拂袖:“你——”
“好了!”王斐之终于开口,他扫了一眼正议论他的众人,所有人被他眼中的狠戾吓到,不约而同地说道:“哎,我才想起来家中有事。”“天色不早了,告辞告辞。”
等礼堂中众人散去,外面的侍卫终于穿过重重看热闹的人挤上前来。王斐之才道:“父亲,潘大人,今日之事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王汗青道:“天色已晚,你要如何?”
王斐之冷笑,一语双关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沈令仪闹出了这一场,沈大人教女,也不能不给我们一个交代吧。”
王汗青拂袖离开:“你心中有数便好,我们王家在临河这么多年,还没有受过如此侮辱。”
比起王汗青这个早就迟暮的当家人,潘县令更害怕这个总是嘴角带笑的年轻人,他呐呐道:“贤侄放心,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雅云不懂事,等我把她找回来带她登门道歉。”
王斐之收了脸上的狰狞,眼中却是仍带狠戾:“潘大人,我一向敬你,不要忘了你这个潘青天是如何来的。至于潘小姐,不愿做我王家的妻,就做我王斐之的妾吧。”
潘志高脸色一白,却不敢说什么,只能带着夫人匆匆告辞寻女儿去了。
“废物!”王斐之骂道。
侍卫头领,俨然是与王斐之在书房中密谋的黑衣人,抱拳道:“属下知罪,本以为有袁尚林在……”
“袁尚林也是废物,竟被一个瘸子逼退了。”
等王斐之骂了个痛快,侍卫头领才道:“少爷,接下来如何是好?”
王斐之看着城西方向,那里是通往盐场的必经之路:“去盐场,抓住沈策,我就不信沈令仪能飞出天去。”
“是!”
*
今夜月色正好,皎洁的月光普照着大地,月光如水,凉风有信,恍如白昼。
在礼堂中众人乱成一团时,何晏一众早就逃之夭夭回到了落脚的酒楼。
何晏来不及解释什么,很匆忙地把变了装的潘雅云交给断了右臂的老九照看,然后火急火燎地带着老六和十五往酒楼后院走去,并对沈令仪说道:“姑娘们都散了?”
沈令仪点头:“给了她们银子之后都散了,我们警惕的很,没人跟着。”
“王斐之自顾不暇呢怎么会派人跟着?”何晏问,“可会骑马?”
沈令仪点头。
何晏刚要说什么,何长羽跑了过来,惊喜地说道:“晏晏,刚才有个小孩子给了我一张字条。说是曹叔派的人来了。”
何晏也一喜:“曹叔不放心我啊。太好了,这样我们如虎添翼了,你去寻他们,之后赶快赶去盐场,王斐之知道沈姑娘的身份,一定回去盐场搜查,还有李大哥那边——我们就在他的老地盘王斐之个瓮中捉鳖。”
又对沈令仪说道:“沈姑娘劳烦你,我不会骑马——”
沈令仪很豪快:“我在京城跑马可是女中第一,摔不得你。”
“事不宜迟,走吧!”
今日王潘大婚,竟然荒唐的没有宵禁,城门的守卫对王家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守卫很松散的在门楼喝着酒,十五给守卫塞了一把银子,说:“受王大少爷之命,要去碧书别院办事。”
守卫嘟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