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望
“慕容兄你还在天心派呀!”
门外阿雪亢奋的高音扰断了卿裳的思绪。
“蒙掌门宽宏大量,许我在此小住些时日。”慕容逸道。
“那你今日来长卿阁,是觉得哪里不舒服吗?”阿雪面带忧色。
“不舒服?”慕容逸一怔。
“对呀,你哪里不舒服都可以和我说。我医术师承卿裳长老,绝对靠谱。”阿雪拍着胸脯保证。
门内卿裳的牙磨得咯咯作响,洛蒹听着都害怕她牙崩了。
“我晨起练功,见众弟子围聚此地,误以为是有师者在此课学。”慕容逸即刻明白过来,表情一变。
“啊,这样啊,你身体没事就好。”阿雪挠了挠后脑勺。
“那在下叨扰了,告辞。”慕容逸欠身作揖。
“好,再会。”阿雪目送慕容逸离去。
“别看了,人都走远了。”卿裳摇头,果然女大不中留。
“师父。”阿雪蹦蹦跳跳地来到卿裳身边。
“喜欢他?”卿裳直奔主题。
“喜欢?”阿雪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圆目。
“不喜欢你老盯着人家看,秘境里都舍不得移眼。”卿裳微微眯起了眼睛。
“他长的好看,我自然喜欢多看两眼了。”阿雪莞尔一笑。
卿裳与洛蒹双躯僵直,心中纳闷,这姑娘是随谁了?
烈日炎炎,空气中充斥着燥热,但竹林穿涌而至的微风清爽宜人,长卿阁此时更是难得地静谧。
听着午后阵阵的蝉鸣,嗅着药草散发的清香,卿裳抱着洛蒹躺在苍树荫下的竹椅上小憩。
很快宁静的场面被一位不速之客打破。
察明到来人气息的卿裳神色不惊,保持着原来的身姿。
来人脚步逐渐逼近放轻,一言不发地寻了另一把竹椅坐下。
不必睁眼,卿裳也知道自己被一道多么灼热的目光注视着,心头止不住地沉闷。
自仙门大比之后,南苍决便强行赖在涿光峰,怎么赶也赶不走。每日还必定来长卿阁,惹得卿裳每日都紧锁阁门,今日却还是让他钻了空子。
卿裳闭目养神,不多时胸口的湿润拔回了她的神识。
胸口怎么凉嗖嗖的,该不会……卿裳脸上波澜不惊,内心却巨浪滔天。
恰逢这时洛蒹正好醒来,懒洋洋地活动爪子。
唔,好软。
没有完全清醒的洛蒹继续往下按着。
哇,好舒服。
卿裳终于忍不下去了,抬手拎起洛蒹的后脖颈,阻止她继续作乱的爪子。
洛蒹正按的起劲,突然小小的身子悬空而起,惊得小腿抽搐。
定睛一看,卿裳胸口的衣料湿漉漉的。洛蒹心虚地左顾右盼,诚然一幅打死也不承认是她口水的样子。
“阿净,你醒了?”被晾在一旁的南苍泽哑声开口,递来了一杯茶水。
卿裳置若罔闻,也不再如初见那日厉声强调自己如今的身份。
“司空震已经死了,羽涅宫不会再有人与你作对。只要你回去,你便是我们羽涅宫的宫主。“被当作空气的司空泽毫不在意。
“宫主说笑了。”卿裳冷眼瞧着。
洛蒹傻眼,难不成卿裳是羽涅宫流落在外的继承人,合着当年都是骗她的?
“阿净,难道你就不想完成凉姨当年的抱负吗?”司空泽不甘心地在卿裳身后劝说。
“闭嘴,你没有资格这么唤她。”卿裳深吸一口气,“你不配。”
“阿净,当年……”司空泽张嘴想解释些什么,但一切都被卿裳挡之门外。
知此事今日再无转圜的可能,司空泽惆怅地仰天轻叹。
离开了司空泽的视线,卿裳挺直的脊背再也坚持不住,倚靠着竹门蹲坐在地,双肩颤栗。豆大的眼泪如断线珍珠颗颗滚落,砸在洛蒹的身上。
两人作为多年的莫逆之交,洛蒹心里自然也不好受,在她印象中卿裳除了被吓哭外很少哭的这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