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裳公子云霓衣
趣:从前大哥说了我还不信,原来竟是真的,举凡天庭神仙,那衣衫行头瞧着,总比大哥气派些。
闲话少说。苍墨懒得理会幺弟的埋汰。
元泊桥认出来人后当即傻了眼,对着唐鲤这个神仙他敢出言不逊,这青袍仙人看着更像个软性子斯文人,眉眼比唐鲤柔和太多,元泊桥却全不敢招惹,方才直冲天灵的醉醺顷刻散了,比什么解酒汤都好用。
元泊桥开溜的脚程着实快,青袍仙人也不去追,而是望向姜星回,目光中颇有几分欣赏:“小友非凡人也。”
青袍人与姜星回寒暄几句,款款行到主位台阶下站定,向着苍墨遥遥拱手:“小仙云霓衣见过天章圣君,圣君无量寿。”
苍墨颔首回礼,从莲冠一路打量到来人脚下青舄,虽在天章穹庭中自唐鲤记忆中见过面目,但此人真站到眼前时,又是决然不同的观感,既陌生又熟悉。
庆功宴上已是一片沉寂,元泊桥仓皇逃离后,修真间交头接耳都晓得了此人是何方神圣,两位上天界的神仙在场,渐渐没人敢再开口了。
发酒疯?不要命的尽管试试,修真哪有真发酒疯的,借势妄为罢了。
云霓衣转脸莞尔望向沈清源:“沈掌门,久见了。”
“彩彩彩、彩裳公子,啊不不不,彩裳仙君,贫道、贫道见过仙君,仙君万寿。”沈清源从座上弹射起身,向着云霓衣三番躬身,能见到说话颤巍巍的登仙门掌门,也属三生之幸了。
沈清源此人修为平平,嘴皮子却利索,这话都说不清的样子倒也新鲜。云霓衣是被战神金麟夺走飞升机缘的人,也是被登仙道死门折磨到九死一生的人,唐鲤没有仙箓,云霓衣却是扎扎实实登记造册的仙君,无怪乎沈清源堂堂一派掌门,此时连说话声音都在发抖。
“前些时日本仙写信寄与好友阿鲤,却迟迟未收到回信,原本约定好下界来同赏登仙道,不意到了堂奥山地界竟听说潇潇重伤不醒……”云霓衣说话速度不快,一听便是位谦谦君子,“阿鲤也失踪了?”
话虽温润,气势却凛冽,云霓衣并不顾惜在场那么多凡人修真,一身仙威庞然压下,将整片宴席笼罩在内,连沈清源都喘不上大气,更遑论其他小修。
此时沈大掌门哪里还顾得上里子面子,扑下台阶跪倒在云霓衣的袍角边:“仙君容禀,楚潇潇一事全是元泊桥一人行事,登仙门不理选手生死,错不在我啊仙君,还有、还有唐鲤上仙失踪之事,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那那那、那小子和唐鲤上仙还有楚潇潇走得近,他知道得多,小小登仙门哪里敢管上仙自由来去,仙君明鉴!”
云霓衣顺着手势转身,那方向坐着的正是姜星回:“本仙欲往潇潇修养处探看,小友可愿随本仙同往?”
“扰了诸位酒兴,这坛仙翁酿便请诸位共品,聊表本仙歉意,有劳沈掌门。”凝重仙威像清风般散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坛美酒落到沈掌门眼前,泥封拍开,满室飘香,“圣君见笑了,小仙告退。”
苍墨目送云霓衣与幺弟腾云离开,此仙待人接物远比唐鲤老练,施恩威于无形,席上众人无人不期待着仙翁酿的滋味,哪怕只是咂摸上一口,那也是沾了上天界的荣光,方才沉重窒闷的威压也不算什么了。
松快的氛围本该持续到盛宴散场,有人接过一杯仙翁酿,竟忍得住一口不喝,还发起狠将盛着琼浆玉液的名贵缠枝纹压手杯往地上一掼:“不公平,太他奶奶的不公平了!”
望向主桌的方向,面目凶煞口吐不快的正是那名列第十的修真,所有人都明白了,看到彩裳仙君出现,第十名如临大敌。
云霓衣、唐鲤本也算修真界叫得出名号的高人,只因与妖女楚潇潇走得近,为众门派孤立,后来唐鲤获罪战神,三人更是成了修真界人人避之不及的瘟神。可人算不如天算,这三个边缘人物中的两位居然在短短时间内就接连得道飞升。先前万幸唐鲤失踪没人能救醒楚潇潇,现在彩裳仙君下凡了,想唤醒楚潇潇还不是易如反掌之事,登仙道近在眼前又失之交臂,这教人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初赛里那婆娘伤得厉害,全靠只半人半妖的狐狸精一路拉拔着混进登仙道,奶奶的要不是那狐狸精脚法跟鬼似的,被老子逮到老子一锤子就把她打出脑花,现在又要靠男人救场,谁信这俩没一腿,妈的,当女人就是占便宜!”
乘着酒兴,其他修真一个个拱火似的起哄:“说得好!霍大哥真性情人也!”全不记得才下肚的仙翁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