蠲学杂
墨子桐话说到这,忽然想到这话里包含的意思,不由把脸羞的绯红。
便故意站起身起到屏风前,看着屏风中第三幅画中的自己笑道:“老爷何时见我梳过这样的头发,怎么想起画这样一个图出来,那天小春芽让绿君给她也梳一模一样的,绿君笑着说道,这倒并未见过,就是头上那堆纱也未见过,我们还研究了好一阵,不知老爷是哪里看来的?”
端木华看到第三幅画,忽然笑了起来道:“这是我去年夏日里有一天做梦梦到的,你那时头发就梳成这样的,当时远远的就看到风吹着你头发,忽然就醒了,那情景倒记得清楚,醒来就急忙画了下来,其他倒没多想。”
墨子桐一听端木华是梦中所见,倒呆在那里不知该接什么话了。
端木华看墨子桐又不言语,便道:“我说的句句是实,并无一句谎话在里面,你……。”
刚说到这,就见春纱和绿君端着醒酒汤来了。端木华看墨子桐并不热络,当着众人的面又不好再说什么,便道:“今日太太也早些休息吧!我回君阳院了。这会子酒也散去了,这醒酒汤也不想喝,我先去了。”说完便出了关雎阁过了甬道往君阳院方向去了。
次日一早墨子桐起床,忙着打发了几个来回事的婆子小厮,见苏姨娘进来请安,便又着人去请端木华来关雎阁吃饭。
说话间大食已在关雎阁堂屋摆下,那堂屋内挂着墨子桐这几日凭记忆画的花园全景图,两边一幅对联写着:春风吹绿千层叶,秀目催红万朵花。四周摆着一圈矮足案,案后放着矮足高靠背椅,簇新的大红色榴开百子图毡垫铺在椅座上。迎门两张食案上已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
苏姨娘正在安排下人摆放餐具,看端木老爷和墨子桐一前一后进来,忙迎了上去行礼问安。
丫鬟们一阵忙碌后,端木华和墨子桐静静地坐着吃饭,听不到一丝响动,苏姨娘站在一旁不时布菜添汤,一时饭毕,又另换了堂屋边上专门吃茶的耳房内吃茶说话。
只见那耳房里炕上铺着簇新的大红散花褥子,炕东头放着一排大红色髹漆矮柜,上放着几床缎面被子。炕中央放着一张矮足案,后面两个半米厚的靠垫,炕对面靠墙放着两把高足圈椅,上面放着红色牡丹花样的椅垫并靠垫,两把椅子中间放一张檀木高足案几,整个房间看上去喜气洋洋。
端木华与墨子桐在炕桌两边坐了,苏姨娘跟着过来伺候。
墨子桐笑道:“苏姨娘,你也别站着了,去吃饭吧,不用在这伺候了。
苏姨娘答应着正要退下,忽又转过身来说道:“老爷、太太,我有个事想请老爷太太示下。”
墨子桐看了端木华一眼,看端木华并不在意的样子,便问道人:“何事,你且说来!”
苏姨娘道:“当日先太太去时,我发愿在家庙里念经三年为先太太亡灵超度,因家中办喜事需要人手遂从家庙先回来了,想请老爷夫人示下,能否让我仍去家庙里为先太太念经超度。”
墨子桐听了这话,便不言语,端木华悠悠说道:“去家庙为先太太超度是好事,只是现在各家家庙皆不许扩充,似有取缔之意,也罢,你先去吧,看情形再说,实在不行就在家里供菩萨念经也是一样的。”
苏姨娘听了又说道:“那我明日就去。老爷还有十来日就要伴驾西巡了,我为老爷做了一幅护膝还有一个箭箙,晚些时候送到太太这里吧!另外,我还给太太做了一件披风,也一并给太太送过去,早晚凉,太太披了也可御寒。”
墨子桐点点头道:“苏姨娘费心了,我听杨妈说,你请了之前坊间最好的绣娘王巧娘给你指导,那王巧姐可是名贯京都一等一的好师傅,能请她来给你指导,这次老爷出去行装上定胜人一筹。”
苏姨娘面上微红笑了笑道:“太太过讲了,我也是闲来无事,照着图样子做的,能不给府里丢脸已是阿弥陀佛了,那里敢想胜出的事。”
墨子桐笑道:“苏姨娘不必过谦,你之前的活计我又不是没见过,霜姐姐那些衣服行头针线好些都是出自你的手。本来就做得好,现在王师傅再一指导,更好了。听霜姐姐说,以前流行绣花手艺时,这王巧姐来过府里几回,那做出的活计确实又艳亮又大气。这一向流行彩绘,绣花的倒快绝迹了,我听说她那个成衣绣坊都歇业了。”
苏姨娘笑道:“太太说得没错,正是她歇业了,才能请得出来。”
端木华道:“什么要紧东西,不过一幅护膝一个箭箙,能用就行,哪里这么麻烦,又是请人,又是绣花的,我这是去西巡,又不是去比这些。再者那绣花就罢了,现在上上下下皆提倡节俭,都用彩绘代替了绣花,甚至有些人彩绘也没有,这样挺好,何必费那些功夫。”
苏姨娘听了忙道:“这护膝和箭箙没有绣花,护膝用的是锦上添花纹样的绢布内置狼皮做的,极其保暖,并未绣花,那个箭箙用狐狸皮做的,上了墨色,也未绣花,只在上面绘了一株花草。请王师傅来是有几处缝纫不得要领,并非请她来指导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