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村大地(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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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叼着肉包子走在回家路上的时候,尴尬的情绪已经过去大半,悻悻地觉得自己大约还是能继续在地球生存的。
反正已经在泽村面前已经留下了超多尴尬事迹,债多不愁。
不过以前上大学的时候看的大河剧里经常演绎君主间的计谋争夺,最后总会有某一位君主在忠心耿耿的下属支持下获得胜利。然而这位君主获胜后就会在小人的挑拨下逐渐疏远那位下属,最终斩草除根。
虽然感情会被离间,但最大的原因果然还是,下属知道的实在是太多了。
我以同样的逻辑思考了一下泽村,发现我们并不会走向这个结局,一来现在是法治社会,鲨人犯法,何况我是打不过他的;二来对方长了一张看上去就写着“我会把所有秘密带进坟墓”的可靠脸。
何况我们只是邻居而已,作息也并不太合得上,并不经常遇到。只要一个月,我们之间的相处也会和上下左右其他邻居一样的礼貌而疏离。
毕竟扣除为了生存付出的劳动时间与睡眠时间,剩下的精力用来关注满足自己的内心世界都不够,哪儿还有心力去在意旁人?
我于他人来说,不过是早晨上学工作途中擦肩而过的人、是同一节车厢内首尾两端连视线都不会有触及的人、是咖啡店里靠窗坐着与街道上匆匆路过的人——
我似乎存在,但是否存在,也不见得有多么重要。
所以不用想那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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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过两天,值班晚归的泽村就结结实实地遇上了抱着笔记本坐着小马扎在走廊上办公的我。
我听见脚步声转头,就见他一脸的欲言又止:“……由衣,你这是……?”
也不怪他的反应,毕竟此刻我还穿着加厚睡衣和室内拖鞋,随身带着的东西除了笔记本只有手机——如果身边再放两大袋行李,就更像是因为交不起房租被房东扫地出门的家里蹲了。
先回复了项目经理的问题,我才从容不迫地解释:“我家里,有蟑螂。”
是的,蟑螂。
而且不是德国小蠊,是美洲大蠊。是就算晚上睡死过去的人都会因为它窸窣地爬过手背而尖叫着跳起来冲去家门飞奔去加油站买两斤汽油冲回来泼汽油把房子都点了的,美洲大蠊。
泽村的表情扭曲了一瞬,他很快侧过头去掩着嘴咳了两声——他又在笑我——然后转头跟我说:“我帮你看看吧。”
“不用,我已经解决了。”我已经不是那种看见蟑螂只会尖叫着逃跑的弱小人类了,我放下笔记本,从睡衣口袋里拿出钥匙,打开锁死的家门,拉开后给泽村展示室内的景象。
室内漂浮着肉眼可见的白色雾气——竟有几分像影视剧中会出现的迷雾森林——雾气随着开门的气流带出来一点,伴随着刺鼻的杀虫剂气味。
我连忙把门又关上了:“之前杀虫剂的品牌方给我们寄了好几箱产品,我刚才喷了一点。”
“一点?”泽村明显不太相信。
“三瓶。”我对“一点”进行详细的量化解释。
“今天蟑螂和我,必须死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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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过杀虫剂的说明书,”虽然是在最开始了解产品的时候,但大致是记得的,“喷散后7小时内不要待在室内,随后通风12小时,然后室内就可以正常使用了……之类的。”
泽村问:“那这19个小时你打算怎么办,不能一直待在走廊吧?”
“……我可以去同事那里借住……啊不行的。”先不说我还穿着睡衣这一点,线上办公拉开距离保证了他们的安全,去他们家住的话我很可能会忍不住动手造成流血事件,达成同事死我坐牢的结局。
……坐牢的话就不用工作了,好像也不是不行?
我还在思索这个问题的可能性,打开自家大门的泽村招呼我:“不介意的话暂时住我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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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还是来泽村家借住了。
毕竟他家就在我家隔壁,我以前也来吃过几次饭——
“吃过晚饭了吗?”泽村撸起袖子去厨房的途中回头问我。
“……嗯?没有。”
他一脸不出所料的无奈:“晚饭吃炒饭哦。”随后自然地进厨房准备。
——反正比起任何其他的选择都更好,而且泽村是一个温和又可靠的人,绝对可以信任。反正如果我是最后胜利的君主的话,绝对不会相信他人的挑拨离间,赐这样的下属一杯毒酒的。
……所以我的大脑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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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借住到别人家,我是绝对不能接受泽村把卧室让给我,自己在小客厅睡沙发这种安排的。何况我也睡不习惯床,只想睡地板。
于是泽村还是睡他的床,我则借用了他的被褥在墙与床之间打地铺——他的床与墙之间也有一段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