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一切和谐如常,但世事难料,那年鹿晚十三岁那年,她刚下晚自习就看见路边等她的季如怀。
那一晚,月亮很亮,很圆,季如怀站在树下,路灯正好照在他身上,地上的影子随着他的动作逐渐缩小。鹿晚抱着书跑过去,喊道:“如怀哥!你怎么今天忽然想来接我下课了?”
现在不是放假时间,且不说她们初中,大学就算管的松,也不至于这个时候放假。这一点,鹿晚是知道,女生的直觉,季如怀有心事。
季如怀拿过她手上的书,这次,他们没有坐车回去,一男一女走在路灯下,一语不发。
鹿晚率先开口:“如怀哥,这么晚了,你饿吗?我们去吃饭好不好?”
季如怀听着点头,而后从口袋掏出烟,意识到小姑娘闻烟味对身体不好,又把烟放回口袋。
举动分明,丝毫不避讳,鹿晚就这么看着他从把烟掏出来,而后又把烟放回口袋。她的记忆里,季如怀不仅烟酒不沾,还没有不良嗜好。
“晚晚,你想吃什么?”季如怀开口问:“烧烤?还是火锅?”
望着已经长大的小姑娘,穿着校服,束起的马尾,有这么一瞬间,好想时间定格,就定格在这一秒。
鹿晚故作想了下,道:“烧烤,好久没吃烧烤了。”
两人踏着月色朝烧开摊方向走,烧烤摊东西琳琅满目,多的鹿晚一时间不知道挑哪个好。
塑料篮礼放满了串串,等鹿晚拿好东西,找到位置坐下的时候,季如怀拿着两瓶啤酒朝她走来。
鹿晚问:“如怀哥,你不是不喝酒吗?”
季如怀拉开椅子,坐她对面,轻车熟路的拿过开啤酒的板子打开啤酒,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一饮而尽,道:“那是以前,又不是不会喝。”
鹿晚又道:“可是这让季叔叔知道,他会不高兴的。”
季如怀却道:“没事,不让他知道。”
简直不可思议,鹿晚盯着他一杯接着一杯的啤酒下肚,两瓶左右,他没有丝毫醉意,只是老板烤好的烧烤基本都到他肚里,反倒是她吃的很少。
吃完烧烤已经临近十一点,鹿晚被季如怀灌了杯酒,结完账,她已经开始迷迷糊糊,酒意袭来,染红了脸,就连平看着本就楚楚可怜的眼睛,因为季如怀灌酒的原因,显得明亮水汪汪的。
季如怀从烧烤店要了塑料袋,把鹿晚原本的书装好放在一起,随后把以及开始犯迷糊的小姑娘从椅子上小心拉起来。
回家的路上,鹿晚在季如怀背上有些不安分,嘴里不知道在鼓囊什么,快到家的时候,突然,他听清楚鹿晚在嘟囔什么:“不喜欢喝酒抽烟的如怀哥哥,不喜欢,真的不喜欢。”
骤然间,周围万籁俱寂。
风从耳边路过,空气中的山茶花香刺激他的脑神经,季如怀失笑,背着月光,继续往家的方向走。
其实,他也不喜欢现在的自己,更不喜欢鹿晚口中,抽烟喝酒的自己。
回到家,无疑是被季父一顿数落,他自己喝酒就算了,还要带上鹿晚。鹿晚被人送回家,季如怀上了楼,季老爷子拄着拐杖戳着地板,厉声呵斥:“真是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啊!!!你看你教出来的好儿子!!放着大好前程不要,非要跑到......缅甸那个鬼地方!!!造孽!!真的是造孽!!!”
面对季老爷子的呵斥季如怀权当没听见,迈着上楼的步子不停。
楼下吵成一片,此时的季家早已乱成一锅粥,一盘散沙,季如怀在楼上,在自己的房间,听着下面动静,季老爷子的呵斥,季父的失望,季母的哭泣,都被季如怀收入耳中。
房间里没开灯,深夜的月光格外的亮,照进窗户打在他身上,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荡然无存,现在留下的只有伤痕累累的季如怀,面对指令,面对规矩,他必须执行。
第二天一早,鹿晚从床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太阳透过纱窗刺的眼睛睁不开,忽然想起什么,看了眼时间,都以及快中午了。
外面听到动静的佣人以为里面出了事,焦急推门进来,问道:“怎么了小姐?出什么事了?”
鹿晚火急火燎的穿衣服,跑到卫生间,急道:“你们谁动我闹铃了,我上学都要迟到了。”
佣人解释道:“我们没动小姐闹铃,想必是夫人早上关掉的。”顿了顿,想起什么。又补充道:“夫人已经让人去给您请假了。”
听到佣人的回答,鹿晚生无可恋的摆摆手,示意她们可以出去了。坐在床边缘,不知在想什么。就连鹿母进来她都浑然不知。
“囡囡。”鹿母在她身边站稳身子,问道:“头还疼吗?这是蜂蜜水,喝点会好点。”
蜂蜜水放到鹿晚手上,而后在她身边坐下。鹿晚心无旁骛的喝了一口,鹿母轻笑一声:“囡囡是因为如怀不开心吗?”
鹿晚直接点头,道:“如怀哥是烟酒不沾的人,问如今会变成这样?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