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嘱托

抵达妖都后，白止一行就由阿乘带领来到了帝皇宫深处。

这里不仅仅是守卫森严，还在其上以凤凰羽涟亲自加持过的妖法阵符封印防御。管你是人妖神魔，只要未经凤凰羽涟本人准许，都休想从这处带走任何物品。其森严的程度无论是白止还是花瑛都从未遇见过。

白止、花瑛也有些疑惑，虽说这凤凰血石珍贵无比，甚至说它是引发凤凰羽涟要提前攻城的原因也不为过。可尽管如此，论理来说也断不至于需要如此严密的防守才对吧。就好像被护在着其中的不是一件冷冰冰的法器，而是他凤凰羽涟的软肋一般。

而这一切的原因，在白止真正站在这帝皇殿最深处时他终于明白了原因。

宫宇之内，四方法阵环绕。正中的高台之上放着的赫然便是那被白止带回族内的凤凰族秘宝——凤凰血石。

那石头晶莹剔透，如琥珀一般，却是呈现出一种血红之色。在这世上，除了花瑛曾说过在这血石中看见过一位极美的男子外，尚无人得以观之其初代凤凰族长的姿容。可白止却在这血石前惊讶的张大了眼睛。

那本应透彻丝毫没有杂物的血石正中赫然流转着一枚五色流转的凤凰蛋。那蛋的形状、大小、甚至其上变化流转着的花纹都令白止无比的熟悉，让他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手。呆怔的望着那颗蛋移不开目光。

“来了啊”。血石前，凤凰羽涟背着手，静静的伫立在宫殿正中，他没有回头，只抬着头平静的注视着被温养在血石之中那颗蛋，不知在想些什么。

“它是……姐姐的……那个孩子吗？”白止过于震惊，甚至一时间不知该如何称呼眼前这个孤身立在身前的这个男人。声音颤抖的仿佛下一秒就会哽咽出声，满眼的希冀在看见凤凰羽涟点头道那一刹那化成的雾水，模糊了他的视线。

“过来看看你的外甥吧。”大约是察觉到了白止的踌躇与挣扎，凤凰羽涟转身过身对白止轻声说道。白止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见过凤凰羽涟对他笑了。恍惚间他们之间的关系仿佛回到了过去，回到了那个还没有任何矛盾的日子。

白止哽咽着有些不知所措的抬起头，看向那每尚未孵化的凤凰蛋。一双本扶着花瑛的手，此时也已经垂落身侧被攥的死紧。而凤凰羽涟的面上却看不出丝毫情感，就好像他早已习惯了。习惯了等待，无论是时机、还是人……

良久，花瑛似是察觉到了白止的不同寻常，有些忧心的敷上他的手轻轻拍了拍。白止倏然回神，一脸茫然的看向身侧的花瑛。

花瑛冲他微微勾起唇角，垂下头，将白止向前推了一下。

早在白止唤出那句“姐姐的孩子”时花瑛就明白了。在她虚空的前路之上，白止唯一的姐姐，他唯一的血脉至亲定然挡在了前面。即使花瑛什么都看不见，不知道眼前血石之中的凤凰蛋，却也能从周围屏气凝神的氛围中感受到到。

白止正在抉择，甚至可能……十分艰难的、抉择着。

凤凰羽涟也不去催他，将视线移至推了他一把的花瑛身上，淡淡的开口问道：“姬姑娘可曾听说过，关于我族秘宝凤凰血石的传说？”

花瑛：“听说过……一点点。”

听她这样回答，凤凰羽涟像是终于记起了一般，低笑一声“也是。”便一脸回忆的转头又望向那巨大的血石，轻声诉说着：“传说凤凰血石由初代凤凰族长献祭而来，会在凤凰一族血脉断绝之时，孕育出新的凤凰族。这些年我为了我的至亲查遍了族内的古籍，终于可以确定下来。”

“这是真的。”他的眼中有光芒一闪而过，可下一秒却又有些怅然起来：“可遗憾的是，现今这世上却不止我这一只凤凰。还有我的孩子——一个尚未孵化的孩子。”

他说着，眼神飘到了那流转着五色流光的凤凰蛋上：“我的爱妻，白止的胞姐在还未来得及孵化这个孩子时，就战死在了人族的大军之下。而这孩子，不知是何原因，也在那一刻永远的停止了生长。不生不死的过了这两百余年的岁月，才在血石回归后才稍微有了些许的变化。”

花瑛：“……你是说，是血石？让那个孩子开始成长了吗？”

凤凰羽涟：“姬姑娘眼睛不便，可以问问白止，是否是这样的。当初哪怕是将攻城的计划提前，我也要将血石夺回来，其中的原因只怕白止是最为清楚的人了。”

听他这样说，花瑛讶然的将目光转向了白止，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事情竟会变成这样，凤凰血石所护着的是与白止血脉相连的亲人。而自己若想逆转魔种活下去，就必须牺牲掉这个法器……

而一旁白止的沉默给了花瑛答案。

那一瞬，花瑛仿佛再一次感受到了天道的恶意，原本以为的计划被全盘打乱，一股悲凉之感瞬间涌上了花瑛的心口，堵的她苦笑出声。

“我……知道了。”

没有人知道她这声知道究竟代表了什么，而方才还在沉默的白止也在花瑛的这声“知道”里回过了神，有些不安的拉住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