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只见整理好的记录红帖上首第一行信息赫然写着:刘大,出价5两5钱!
排在第二位的是住在镇中心位置的一名员外,他出价5两。
而是沈大娘排在第三位,出价4两5钱。
沈晚芸虽遗憾沈大娘的出价就低了那么一两银子,却也知道这一两银子够普通的三口之家吃两个月,对于沈大娘来说,如果不算上沈壮看大夫抓药的花费,一两银子更是够生活三月有余。
终究是差点缘分,谁会提前得知她的小面摊转让竞价比一般旺铺还要高一倍有余呢。
遗憾归遗憾,沈晚芸还是要按最终结果书写告示的。
为了体现对这次转让的尊重认真,她还专门去市集买了墨宝,虽然是用鹅毛做的毫笔和一块拇指粗细的墨锭,但对她来说已经足够。
买完这两样后,沈晚芸又绕着市场转悠,想挑纸和砚台,最后她挑中了一张样式精致还带图画的纸张和一个普普通通的木砚。
一顿挑选猛如虎,一问价格一钱五,沈晚芸咂舌,觉得还是不搞那么多花头。
最重要的消息往往用最朴素的纸张宣布,因此沈晚芸回家翻出上次剩下的红纸边角料,栽了一张长一尺宽半尺四四方方的红帖,右上方还有一小个镂空的“囍”。
那是沈年上次剪的。
至于砚台,勤俭节约的沈晚芸正寻思找木料自己做时,时文就从院外拿来了一个雕刻成竹节形状的精致竹砚。
他原本在院中劈柴,见赶集回来的沈晚芸除了拿笔墨回家之外两手空空,就猜到她没有挑到合适如意的,于是选用动手梨木做了一个。
沈晚芸见精致的砚台双目泛过一瞬间的亮光,她刚好需要这个,时文真是比她肚子里的蛔虫还懂她!
同样两眼放光的还有在一旁等着看阿姐写字的沈年,他热爱读书热爱识字,自然也喜爱文房四宝,更向往自己能拥有那一天。
从前他最爱路过镇西私塾,因为那文雅清秀的教书先生最喜欢在私塾门前的墨缸洗笔和砚台。
他清晰的记得对方右手拿着一个巴掌大的石砚,左手执一支不知用什么毫做的毛笔,双手同时将笔和砚放进墨缸中慢悠悠的搅动,浓墨便随着晃起的涟漪荡开,像一副水墨画。
那水墨画实在是太美太有意境,每一次都让他流连忘返。
看得多了,他内心对于笔墨纸砚文房四宝的渴求与日俱增,但又不能说出来给阿姐娘亲徒增烦恼压力,便想尝试自己做一套过过眼瘾。
砚台看起来是最简单的,但沈年扛不动斧头劈不碎石块,干脆和了些泥巴自己糊了一个,每日小小翼翼的带着泥巴砚台去晒太阳。
心心念念的晒了五日后,泥巴砚台看起来终于彻底晒干成型,沈年至若珍宝,当天晚上把他抱在床上揣着入睡。
没想到看似铁实的泥巴砚台就像一盘散沙,都不用风吹就碎了,沈年次日醒来时,让他爱不释手的宝贝砚台已经消失不见,只剩满床的土块灰渣细沙陪着他。
一身一床灰的他还被沈母揪了耳朵。
为此,沈年幼小的心理受到了打击。
倍感受伤的他决定化悲愤为力量,转战制作毛笔。
当时家中养了一只大公鸡和两只母鸡,其中大公鸡尤其显眼,每日耸着华丽漂亮的尾羽在院中昂首挺胸的踱来踱去。
高耸鲜红的鸡冠和七彩的尾羽让它无比骄傲,每日想打哪只母鸡就打哪只母鸡,雄赳赳气昂昂,活脱脱的家禽中的小霸王,却不知自己已经被盯上。
沈年眼馋它那一身漂亮的尾羽许久,终于在一个夜黑风高月,趁着大公鸡闭目打盹时一剪刀剪了它一半的尾羽。
当时的沈年年仅六岁,下手不知道轻重,剪尾羽的时候还不小心剪到了大公鸡的腚肉,惊得大公鸡猝然醒来,张开翅膀尖啸,对着沈年的屁股就是一顿啄。
他逃,它追,他们插翅难飞!
沈年的裤子被大公鸡的尖啸啄破了两个洞,一边风吹屁屁凉,一边又怕肉被啄掉,再也忍不住鬼哭狼嚎起来,而大公鸡喔喔尖啸,誓要报剪羽捅腚之仇。
一人一鸡你来我往,在院子里追得四处乱窜,好不热闹!
最后还是沈母被声响吵醒,赶出来制止来这一场鸡飞人跳的闹剧。
当时沈年的屁股上已经有好几个红点,自觉丢脸的他面对沈母的询问咬牙不答,却又屁股疼和惊吓搞得哇哇之哭。
沈晚芸彼时十岁,正是孩童长身体的时候,能吃能睡,一沾枕头就呼呼睡到天亮,天塌下来都吵不醒,因此完全不知道这事儿。
第二日醒来时见母亲正在热水烫大公鸡的毛,还以为是过节了,阿娘特意杀鸡给自己和沈年补身体。
她美滋滋的吃了小炒鸡瘦肉,还多喝了两碗用鲜美的野生无毒蘑菇炖的鸡汤,后来才在饭桌上听母亲以玩笑的口吻提起此事。
但沈年当然真的被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