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一种比男女之情更复杂的感情，她也说不清楚。

但是她清楚，自己对阿狼有绝对的信任。

“阿狼，对不起，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按理我应该以身相许，服侍你一辈子，为你生儿育女。可我与拓跋萧然已有婚约，若他是普通人，我尚可解除婚约，但是……”

“所以你还是要嫁给拓跋萧然？”

“是我的命，也是我的使命。”

“好，公主，我成全你，不难为你。”说着，拓跋萧然起身下榻，他拾起案台上李藏玉的自画像卷成轴塞到怀中。“公主，这幅肖像我会想法子送给拓跋萧然。”

“谢谢！”李藏玉不知说什么，虽说大恩不言谢，但不谢也未免太过。

“早点歇息。”拓跋萧然打开房门，在门前他回头瞧了李藏玉一眼便迅速隐入黑暗中。

李藏玉追出去，外面早无踪影。

她叹息一声掩上门。

如果她不是和亲，即使是王孙贵族她也可以毁婚。

只能说她和阿狼有缘无份。

“不如我劝阿狼去南楚，让我阿父给他一官半职，就不知他是否愿意。”

门一关，卓雅便从暗处踱出来。

刚才看到拓跋萧然与李藏玉同床共枕，卓雅这惊可非同小可，于是一直守在门前监视。

只是屋里两人说话声音很小，卓雅耳朵贴在门上还是没听清。

看到拓跋萧然走后，卓雅决定马上禀告给结珠，嫔妃侍寝按规定是在叠翠堂，而拓跋萧然却悄悄来到望月台，这不合北祈后宫百年来的规矩。

卓雅自以为这次能得到结珠的重赏，不料刚跑下望月台，就遇到等待她的拓跋萧然。

拓跋萧然伫立在风雪中，冰冷刺骨的眼神如利剑般落在卓雅的面庞上。

“大王。”卓雅赶紧行礼。

“去见太后吗？这么晚太后已经歇息了。”

“不，不是，大王。”卓雅吓坏了。

“我不希望太后知道这件事，卓雅，你明白吗？”

“明白明白，大王，我不会说的。”卓雅跪下来。

“还有，今晚的事不许再提，在藏玉公主面前也不能提。”

“婢子知道。”卓雅内心惶恐不已。

“回去吧。”拓跋萧然无意再看卓雅，这些氏羡人，迟早要被清除出弥山宫。

直到拓跋萧然走远，卓雅还跪在雪地中。

这一夜李藏玉几乎未眠，思来想去，觉得自己太亏待阿狼，如果没有阿狼相救，她早就不在人世，做了氏羡人的刀下亡魂。

天刚亮，卓雅进来侍候李藏玉洗漱，昨夜她被拓跋萧然警告后，心里总是怀疑拓跋萧然在屋子里，不时地向四周巡视几眼。

“公主，大王今日会召你侍寝吗？”

李藏玉摇头表示不知。

卓雅将铜镜移到李藏玉面前，细心给李藏玉梳发。

“公主，你的头发真好看。”卓雅忍不住赞叹。

李藏玉的发量极多，又厚又密，乌黑油亮，丝缎般顺滑，摸起来十分舒服。

“你的头发也好看。”

氏羡和北祈皆在西北之地，这里比南楚寒冷，且冬季漫长，大约是为了抵御寒冷和风沙，他们的毛发比南楚人旺盛。

像阿狼的眉毛又粗又黑，眼睫毛浓密像两排小扇子，令人羡慕。

卓雅听到李藏玉赞美她喜不自胜，她的五官虽不及李藏玉，但五官突出深刻，也极为明艳。

“对了，卓雅，你是氏羡人吧？”

“嗯，弥山宫的侍女大多是氏羡人，这样可以让太后随时听到乡音，缓解太后的思乡之情。”

“那你们的都兰公主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一定长得很美吧？”

“都兰公主是我们大汗的七女儿，也是我们氏羡最美的女子，据说都兰公主出生的那日，满天的祥云，霞光灿烂，大家都会说氏羡要出一位大英雄，没想到生出来的却是一个美丽的姑娘。”

李藏玉听得入神，出生都有个传说故事，可见这个都兰公主极为美貌。

“大王与都兰公主关系如何？”

“都兰公主每年都在弥山宫住一段时日，今年她的母亲身子不适，都兰公主就一直在氏羡照顾母亲。大王把都兰公主当亲妹妹，小时候他们还睡过一张榻。”

李藏玉啊了一声，拓跋萧然和都兰早就同床共枕过了。

阿狼拿自己的肖像去给拓跋萧然，只怕拓跋萧然不会动心。

“我若还在南楚，凭我公主的身份招驸马，何须现在还要讨好男人，与其他女人争一个男人。”李藏玉越想越没意思。

这时乌日娜进来，弯腰向李藏玉行礼，道：“公主，太后请你去庆章楼说话。”

昨夜卓雅虽没向结珠禀告，但还有些风声传出去，一名男子偷入王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