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遇刺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皇权的威严稳稳当当传递给在殿的每一个人,京兆尹李云山俯首请罪:“微臣有罪,立即去查!”
山呼声响起:“请圣上息怒。”
圣上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查!”
众臣下朝的脚步格外沉重,司徒钊追上陆丰,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大哥遇刺这事,陆相嫌疑很大啊,该不会是陆相为了给爱女报仇……”说话间表现出一副窥探到天机的惊讶表情。
“二殿下慎言!”陆丰回击一个凛冽眼神,“大殿下可是我亲外甥。”
“刚刚陆相在大殿上奏陈,可没听出来大哥是您亲外甥。”司徒钊撇撇嘴,“再说了,陆盈雪还是您的亲闺女呢。”
陆丰挺直腰板,一副站得直、行得正的姿态:“是非曲直,自有京兆尹明查、圣上圣断,二殿下这是要擅自给老臣定罪么?”
“哎呦,陆相言重了,钊可不敢。”司徒钊笑嘻嘻道,“若说擅自定罪,还得属陆相您呢,刚刚朝堂之上,您可是三言两语就给大哥定了罪。”
陆丰盯着司徒钊的眼神变幻几次,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但知道他有一点没说错,如今自己嫌疑最大。怎么就好巧不巧,自己才指挥胡思年弹劾,他就遇刺了呢?
“陆相,您说大殿下怎么会突然遇刺?”胡思年对此事亦百思不得其解,看见陆丰,特意过来讨教。
“我怎么知道?”陆丰正憋了一肚子火,又怕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忙以话止话:“陆某感谢胡御史仗义执言,只是查案断案之事在京兆尹,就不劳胡御史费心了。”说完拂袖而去。
胡思年没反应过来,疑道:“陆相今天这是怎么了?”
司徒钊见过胡思年出入陆府,猜到他今日上奏是丞相授意,又见他一脸被利用的憨憨模样,隐晦提醒道:“胡大人,您这听风就是雨的毛病可得改改了。”
胡思年以为他还在对弹劾他亲近胡姬之事耿耿于怀,正色道:“君子不立瓜田李下,二殿下身为皇子,自当做表率。我等弹劾,亦是为了警醒殿下,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司徒钊气得直摇头,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罢罢罢,咱们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也拂袖扬长而去,徒留胡思年在原地一脸问号。
京兆尹李云山更是一脑门子官司,一边是圣上看重的皇子,一边是手握重权的丞相,这可怎么查?他三步并两步追上三皇子司徒铮,小心请示:“三殿下,这该怎么查?”
司徒铮神色淡然:“自然是该怎么查就怎么查,查出什么是什么。”
“那万一查出是陆相……”他也怀疑陆丰寻仇报复。陆丰外戚出身,出将入相,这两年更是手握重权,连圣上都不放在眼里,寻仇报复皇子的事,陆丰干得出来。
司徒铮看着陆丰远去的背影,转动大拇指的碧玉扳指,微笑道:“那可是再好不过。”
陆丰回到府中,才惊觉出了一身冷汗。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战战兢兢过了,他嗅到空气中弥漫的危险味道,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一个细节一个细节仔细盘。
他叫来儿子陆耀之,把事情从头到尾叙述一遍,不阴不阳道:“这一刺刺得好啊,刺在他身,剑指我喉。本来是弹劾他罔顾性命,如今倒好,都怀疑我因恨谋害皇嗣,一箭双雕,真是好计策。”
陆耀之道:“父亲怀疑,螳螂捕蝉,有人黄雀在后?”
陆丰半睁着眼睛,挨个盘算谁是捕螳螂的黄雀:“老二司徒钊,素来不得圣心,就算除掉司徒钧和我,也轮不到他来做太子,他不会做损人不利己的事。老四司徒锐,一直觉得他这个哥哥挡他路了,恨不得我早日除掉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出来横插一脚。那么,就只能是老三司徒铮了。”
陆丰眼睛刷得睁开,精光毕露:“京兆尹李云山是司徒铮的人,这案子不能让李云山一个人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