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一

那副淡然的模样。

小羽虽然一言不发，但正是这种冷静的模样让流川枫眼睛里冒出了火花，斗志昂扬，一开始是他轻敌了，肉眼可见的身体素质差距，被她的灵活给克服了。

“很好。”他的表情从这一刻彻底专注认真起来。

如果要打，彼此尽全力来打的痛快吧。

小羽心里也涌起一股斗志。

一阵风吹来，两人细碎的发丝也被裹挟而飘扬起来，空气里流动的是极具生命力的气息。

两人你来我往打到天色暗淡，星光遍布，仍是不分胜负。

流川的不停突破上篮，小羽见识到他的突破得分能力，仍旧靠着自己扎实的运球和出色的射篮能力稳住局面，彼此汗流浃背仍是只能算互爆。

到她体力不支之时，流川枫终于停下来，他只需要一次深呼吸就能调整回竞技状态，而她不行，他看着她的汗珠顺着脖颈一路向下滚落进宽大的运动服内，裸露在外的肌肤白皙透着红粉。

“我可以回家了吗？”

他轻哼了一声，不作回应。

小羽随意用袖子抹去额间的汗，转身走了出去，未蓝还在网篮旁等着她：“我们走吧。”

“我虽然看不懂，但是你们不分胜负吧？流川貌似也很厉害。”

“嗯。”

“看他表情似乎不太好的样子，打成平手的结果不太满意？”

“他很清楚，”小羽走在空旷的街道上，四周无人，这才解开热气蒸腾的外套，剧烈运动之后，声线都有些暗哑了，“不分胜负就是他输了。”

“嗯？”

“因为他擅长一对一单挑，而我并不擅长。”

拿长处比短处还是平手，那实际就是输了，而且，虽然双方互相突破互相进球得分，但在运球截球上却更为成熟和稳健。这都是过去几年跟着专业职篮选手训练而形成的极为扎实的基本功。

未蓝静静的看着她汗流浃背的模样，但是她眼中的自信冲刷掉了疲惫，就在那一刻，她似乎看到了小时候小墨打篮球时那自信骄傲的耀眼神态。只是差别在于，小墨是真心喜欢篮球，而小羽却将篮球仅仅当作一个不得不努力实现的目标。。

回到别墅，小羽脱去外套，径直去卫生间洗澡去了，未蓝坐在沙发上，地上铺着名贵的手工地毯，屋顶悬着巨大的华丽无比的吊灯，艺术品摆放的也极具风格，不知为何，她看着摆的满满当当的房间，看似豪华的装修但仍觉得单调，她一个人住的地方，就像她一样，看似华丽实则空洞虚无。

小羽冲完凉出来后，精疲力尽的躺在沙发上，半天动弹不得。

积攒的疲惫，此时全部涌现出来，她才知道刚才那一场比赛，究竟用掉了她多少的精力。

“很累？”未蓝看着没有任何伪装，恢复纤细柔软的少女姿态的她，心里还是感到可惜。

“跟他打球很累，我刚刚还说不分胜负是我赢了，现在才觉得，”她露出苦笑，“应该是我输才对，我的体力太差，如果不是他看我累了不打了，赢的会是他。”

“你毕竟是女生，女生的体力怎么能跟男生比呢？”未蓝替她捏着腿，给她放松肌肉，安慰道。

未蓝觉得小羽对自己要求太高了，且不说她的身体条件先天纤细，怎么练也无法达到专业运动员的力量肌肉的水准，更何况，她现在伪装男生还得束着胸本就会更呼吸费力一些，她已经做的很好了，她已经得到篮球部上下的认可了。

“就因为我是女生，不管怎么努力，也无法拥有那样的力量和速度，我的身体素质已经达到了上限，”她的表情突然极度痛苦起来，脑海深处浮现出那个小小身影在球场游刃有余的完美表现，语气都颤抖着，“若是哥哥，他一定会打的更好…”

自己不管再怎么努力，也赶不上哥哥的水准，她现在的模样，真的不是自欺欺人吗？

不，她不能这么想，她不想往后看，她没有退路。

未蓝赶紧拥住她，知道她又陷入了对过去无穷尽的懊悔与痛苦之中：“不要这样，小羽，不要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