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悦之人
不多时,宝良收起了食盒,寂云扭捏的向榉仁跟前走了两步,
“公子,夫人说您身体不好,下午就别走太远了,让您早些回去歇息。”
榉仁微笑着点头,
“好,你回去转告母亲,我会早回的。”
于是两人站在树下,目送着宝良和寂云离开,榉仁眯着眼睛看着两人背影,终是疑惑的开口道,
“全旺,你有没有觉得寂云有些奇怪?”
全旺低头忍着笑意,
“有吗?我怎么没觉得。”
“她和我说话总是低着头,以前从不这样的。”
“嘶~难道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您的事儿?”
榉仁疑惑的回头看向全旺,
“此话何解?”
“解不了,我也是瞎猜的。”
榉仁突然严肃了起来,
“全旺,这种话以后不可乱说,他日若被流言蜚语中伤,你可是要负责任的。”
全旺立即收起了自己嬉皮笑脸,
“我错了,公子,以后不会了。”
榉仁收起了自己严肃的表情点了点头,见着寂云和宝良已经架着马车离开了,便弯腰拿起来了自己的帽子和木杖
“走吧,我们再往上走走,看看今年春上,下游渠堤边新栽的树苗长的怎么样。”
“好。”
说着连忙拿起了帽子和木棍跟了上去,默默的走在榉仁身后一声不吭,榉仁时不时地回头看看全旺,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于是忽的站定开口道,
“全旺,我刚才并没有责备你的意思,只是在提醒你,你可是生气了?”
全旺慌忙摆手道,
“不是的公子,我没有在意你刚才说的话,诶!?不不不,我在意了,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就是,唉……”
榉仁听着全旺毫无逻辑的话,有些莫不着头脑,
“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全旺摆出一份苦恼的样子,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于是,试探的询问道,
“公子,这事儿,你真不知道?”
榉仁更疑惑了,
“昂!?什么事儿?”
全旺挠着头皮纠结道,
“就是,就是……我听说夫人,有意想把寂云许给您做妾,我,我也是听慧真那丫头说的,您看,咱府里一共就两个丫头,我觉得这事儿多半还是……靠谱的。”
全旺心虚的压低了声音,榉仁听完之后陷入了沉思,虽说在这件事情上,自己已经答应了父母,可是一想到自己要成亲了,心中还是非常抗拒。
尤其想到要和一个不痛不痒的人同床共枕,那就更焦虑了。
他转身长出了口气
“难怪,难怪寂云刚才那般羞涩,怕是她自己也知道了吧。”
“公子,你,你没事儿吧?”
榉仁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
“没事儿,走吧,原本这件事就是我自己松的口。”
接下来就是一路的沉默,榉仁虽然嘴上说着没事儿,可心里到底是在意的,而且还很在意,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她 。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这中间的差距又何止是飞鸟与鱼啊,那是痴人说梦吧。
可即便这样,也还是忍不住的想到她,深邃的眉眼,如瀑的青丝,素净的袖袂裙摆,不沾一丝凡俗之气,恐怕在有生之年,都无法忘却了。
他忍不住的低头自嘲:原本不就没剩多少钱时间了吗?待自己没入尘土之后,无论再过多少年,她依然还会是这幅样子吧……
想到这里,不觉间竟悲伤了起来,舍不得离开这个世界,舍不得离开这个有她的世界。
小华山,狐丘背倚柳树,手捧竹简,入神的坐在树下斟酌字眼,夫诸慵懒的躺在她的身边,枕着她的大腿闭目养神。
但此时,却无论如何都无法静下心来,狐丘余光瞥见轻声询问道,
“你怎么了?”
夫诸长出了口气,抬手遮住了透过柳叶撒下来的细密阳光,
“我的主人又在矫情了,也不知道整天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不累吗?”
狐丘弯着眉眼笑道,
“你也不能这样说,人类原本就是脆弱,又易消逝的存在,更何况他也的确时日不多了,怎么说都是一件值得难过的事儿。”
夫诸呆愣片刻,不知为何,听到‘时日不多’这几个字时,好似心里突然被针扎了一下,一晃便消失了。
她侧身撑坐了起来,
“唉~也是,我去看看他吧。”
狐丘点头,
“嗯,你去吧,我觉得他若是能见着你,估计什么心病都能好。”
夫诸原本没觉得这话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