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复失去
次日晨,傻乐去了长右山,这里依然不见长右的踪影,于是收集完露水给自己的腿换了一次药就离开了,没有在长右山过多停留,也并没有回园子里去。
今天,她给自己安排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回家!
儿时的记忆并不全是坏的,至少还有一个爱护自己的母亲,当初决定把自己卖了的时候母亲的眼睛总是红肿红肿的,现在才想明白过来她是舍不得的,但这么多年已经过去了,也不知道他们都怎么样了。
自己的家并不难找,当初走的时候也不小了,所以什么都记得,穿过一条林间小路周围全是自己熟悉的地方,当初和弟弟一起玩耍的场景历历在目,眼眶不禁湿热了起来,那种熟悉亲切的感觉让她忍不住心跳加速,她太想看到自己的家人了,于是大步奔跑了起来,全然不顾脚上的伤痛。
熟悉的篱笆小院儿,满目疮痍的木门,傻乐站在门口鼓足了勇气却始终不敢推开,她摸了摸自己腰间的钱袋,那是小莲给她的,如果贫穷是他们唯一的障碍,那现在应该可以跨过去了吧。
一声冗长的吱呀声响过,傻乐满怀期待的往院子里看去,然而……
一群麻雀受到惊吓一哄而散,满院儿的落叶枯草得有膝盖这么高,摇摇欲坠的窗扇随时都能掉下来,这里似乎已经很久没人居住了,傻乐呆愣的站在门口从来都没有如此迷茫过。
门口传来脚步声儿,傻乐连忙冲了出去,是一位肩扛柴担的大叔,于是连忙开口道
“这位大哥,请问这家人都去了哪儿了,您知道吗?”
大哥放下柴担想了想,
“他们啊,他们好像几年前就搬走啦,几年前来着?呃……不好意思姑娘,我忘了。”
大叔看起来有些憨厚,傻乐忍着泪水道
“那您知道他们都去了那儿吗?”
大叔搔着脑袋想了想,随后一脸歉意道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村儿里人谁都没告诉过,就知道他们好像要去很远的地方,再也不回来了。”
傻乐心里仿佛堵了块儿大石头,话都说不出来,对着大哥微微点头表示感谢,便红着眼眶回到了院儿里。
屋里空旷的几乎只有墙壁,有用的东西估计早就被人捡走了,筛子一样的房顶投下来束束光亮,此时此刻更显荒凉。
厨房里的灶台上除了灰尘蛛网似乎还有其它的东西,傻乐扒开一看,是一个只剩一半的破碗残片!
她记得很清楚,那是他和弟弟淘气时摔碎的,为此两人都挨了一顿打。
傻乐似乎有些绷不住了,拿着碎片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了下来,浑身都在颤抖,最后干脆蹲下嚎啕大哭,她心中的的家,从此灰飞烟灭。
回去的路感觉有些长,傻乐足足走了一个时辰,这样来回的路程不亚于最初步行去长右山采露水,所以腿上的伤口又裂开了,鲜血浸透绷带连脚印都带着血迹,然而这些都比不上她心里的痛。
接下的日子傻乐已经放弃寻找亲人了,她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等到长右回来,然后再次尝试说服小莲和自己一起离开。
没了小莲之后这里简直压抑的像个地狱,每天干不完的活儿挨不完的骂,还要心惊胆战的提防着大少爷的人。
她每天都会照例去长右山采露水,然后坐在石头上,树叉上,或者树屋里,只要是他逗留过的地方,手上不自觉的搓捻着一起买的变脸娃娃,静静的望着湖面发呆。
一天,两天,七天,十天,一个月,两个月……
傻乐等的心都碎了,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却始终不见他的身影……
这晚,天黑的及早,隐约可闻雷声轰鸣,其声音有时闷的像埋在土里的雷,有时又像炸开了花的炮,伴随着忽闪忽闪的亮光震的人心里发毛儿。
傻乐这边儿刚吃完饭,正和另外两个丫头收拾桌子,胖婶儿就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抬手指着她和另外两个丫头道,
“你们仨!马上就要下大雨了,赶紧去后花园儿把小姐最喜欢的落雪泥用遮雨布盖起来,那花儿不能淋雨,赶紧的!”
三人连忙放下手里的碗筷往花园儿赶去,雨布遮起来并不麻烦,只是这不合时宜的大风总是捣乱,再加上这亮如白昼的闪电催的人心慌,干起活儿来手忙脚乱,似乎大雨下一秒就会倾泻而下。
好在三人手脚麻利,也并没有出什么岔子,很快就把任务给完成了,可就在她们准备动身离开的时候,月洞门处却先出来了几个人。
只见他们一行三五人,有抬担架的,有举火把的,还有手里拿着锄头的,而担架之上似乎还躺着一个,并用草席从头到脚盖的严严实实,很明显,这是一个死人。
傻乐偷偷瞄了一眼手举火把的人,顿时心脏都漏掉了一拍,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常跟着大公子身边的小厮,于是连忙把头低下。
三个丫头退到一边让出道路,当他们走至面前时,一阵强风恰巧刮过,草席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