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吴贤三顾【三千】
要死无葬身之地。不过也正是宴安的存在,秦礼笃定这次应该有惊无险,性命无虞,暂且安心。 吴贤听闻这话,将心放了回去。 同样操心而一夜未眠的,还有谷仁。 不过谷仁不是操心自己小命——自家六弟作为辛国曾经医署御医,认识的老熟人多,人脉也广,稍微一打听,心里就有谱——他操心的是其他几个兄弟。这些兄弟里头,有半数跟郑乔有直接或间接的仇恨,听到郑乔身边出了个宴安,气得要杀了宴安。 即便郑乔在宴安帮助下成了所谓的“明主”,曾经干的混账事情便能一笔勾销了吗? 脾气急躁的七弟直接拍碎了桌案。 “大哥,让我去宰了那个宴兴宁。” 一旁的九弟阴仄仄道:“让俺去!” 他本就是偷鸡摸狗的盗匪出身,盗墓偷窃的一把好手,虽然被大哥谷仁降服之后已经金盆洗手,但老本行的手艺并未荒废。 他手脚干净点,宰了宴兴宁再随便栽赃嫁祸给哪个冤种,便能搅浑这趟水! 谷仁托腮看着几个义弟,脑瓜疼。他是有野心,但郑乔若能改过自新当个合格的国主,他和几个兄弟安危也有保障,他也不介意回老家安安心心当个富家翁。 不过,这些念头不敢随意说出来。 因为他太清楚几个义弟身负的血仇。 跟郑乔你死我活,没有第二条路。 以三弟举例。 郑乔每攻下一城就喜欢烧杀劫掠、纵容帐下军士为非作歹,若是战事不顺利,甚至会一怒屠城。三弟的家人就在屠城之中全没了,妻女被辱,幼子惨死,父母双亲头颅悬挂家中门匾之下,身躯被马蹄践踏,仆从婢女无一幸免……唯有他在外幸免于难。 他愤恨之下,欲刺杀郑乔。 结果自然是失败了。 逃亡途中只剩半口气,被凑巧路过的谷仁捡走,失忆三月,再度恢复记忆那日,情绪险些崩溃。也是看在谷仁的面子上,又听他三番五次劝说,三弟才暂时压下仇恨。 这仇怎么化解? 所以,宴安该死! 众人吵吵嚷嚷,越说越不像话,争抢着作死,谷仁终于还是出声制:“够了!”。 义弟见谷仁动了真火,纷纷噤声。 他们嘴上是不说,但脸上仍有几乎要溢出来的“不服”,恨不得现在就杀进行宫宰了郑乔,或者宰了突然跳出来搞破坏的宴安。谷仁道:“你们还记得现在在哪里?” 他指着行宫方向。 “我们现在就在郑乔的眼皮底下。” 七弟嘀咕:“俺们谁怕死谁是孬种。” 眼皮底下怎么了? 郑乔在他们跟前,他们也敢动手。 谷仁怒道:“你们不怕死,为兄就贪生怕死了?倘若现在冲进去能杀了郑乔,为兄第一个举兵!你们也冷静冷静!郑乔稍微有点儿好,你们就怕他一跃成为‘千古明君’再也无法报仇?明主有这么好当吗?区区一个宴安,他便是舍弃这条命,又能挽回什么?” 即便宴安真有这本事,他出现时机也太迟了,郑乔将一切事情做绝,哪还有回头路? 一众义弟不吭声。 谷仁叹气。 他道:“明日,除了老六、小十二和小十三,其他几个统统留下来,一个也别乱跑!” 老六曾是医署御医,人脉能用得上。 十二晁廉有智谋,十三少冲有武力。 再加上自己—— 万一有个好歹也能冲出来。 其他几个义弟??? 留下来看家吧。 七弟小声道:“大哥,不如将俺也……” 谷仁无情地道:“你也留下!” 七弟被凶得默默低头。 谷仁挤了挤酸胀的眉心,挥了挥手。 “时辰不早了,全部回去歇着吧。” 说是歇息,谷仁睁着眼睛熬到天亮。 作为文心文士,熬一夜不算啥。 “吴君。” “谷君。” 路上,他与吴贤等人会合,彼此打了个招呼,暗中交换眼神,心下稍稍安定。 行宫是临时征用的宫苑,此前是本地某个世家所有,占地面积极大,内里精致奢华。虽无“五步一楼、十步一阁”那般奢华,但也是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建筑连绵。 只是—— 一个世家有如此财力底蕴…… 也足够令人瞠目了。 大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