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立
对于过目不忘的陈璟之而言,背书和注解是一件再轻松不过的事情。不过一天的时间,他就将庄无庸的《孝经》还给了他。
等到第二天,庄秀才故技重施,陈璟之却已经能回答他的问题了。
庄秀才没抓住错处,则更加恼怒了,觉得自己被欺骗。陈璟之昨日答不出也定是装出来,戏耍他的。
他打心里认定陈璟之是个心性奸猾之辈。
自此以后,庄秀才便不再提问陈璟之。检查功课的时候,也每每漏下了陈璟之,仿佛没有他这个人似得。
陈璟之一开始觉得很变扭,后又觉得庄秀才的无视并没什么影响。他又不是一个真正的孩子,会因为这种冷暴力而瑟瑟不安。
唯一让他有些难过的就是,私塾里的同窗都不再与他玩耍了。
在这里读书的多是一些半大孩子,本就是喜欢玩闹的年纪。他刚来到这个班的时候,同窗对于这个小师弟都十分的照顾,也喜欢带他一起玩耍。
待大家渐渐发觉先生对陈璟之的态度之后,就没人与他说话了。像自己的先生一样,大家都开始对他视而不见。
起初,庄无庸还如往常一般与他来往。可只要他与陈璟之说话没一会儿,庄又玄就过来把弟弟叫走了,不让他们过多往来。
一时间,陈璟之好像成了什么洪水猛兽,大家都避之不得。
陈璟之见庄秀才只是漠视自己,没有实质的伤害。也就放下了心来,每日照常去念书。
庄秀才的所为导致自己被孤立,居然欺负一个孩子,陈璟之十分不忿。他觉逆反心里作祟,倒是比以前用功学习起来。
他前半节课跟着庄无庸他们学《大学》,后半节课跟着庄又玄他们学《中庸》。因坐在角落里,又没人搭理他,故而同窗们并不知晓他的进度。倒是庄秀才偶尔见他跟着庄又玄他们一起学习《中庸》,在心里又给他添了一个轻狂的罪名。
下学回家,他就钻进了书房学习。
自他上学后不久,娘便将东厢房收拾了出来,让他从东耳房搬了出来。东厢房被隔成了两间,外间为他的书房,内间则为他的卧房。
此时还是下午,天色尚早。陈璟之依据今日所学,正在整理自己的读书笔记。虽然他记忆力超群,但是这些内容的理解更为重要,将庄秀才的所述依托着书本记录下来,中间还夹杂着自己的一些理解。
等到天光有些暗了,陈璟之也完成了今天笔记的梳理。伸了伸胳膊,自己的脖子也有些僵。便自嘲了起来,要不是年纪小,这天天伏案,怕是颈椎受不了。
这倒也提醒了他,身体锻炼计划应该安排起来。
陈璟之思索了半天,发现除了从小学习的广播体操,别的居然什么也不会。既然这来了古代,他突然很想学些真正的功夫。
吃晚饭时,陈璟之见氛围正好,便提出了学武的想法。
没想到,反对最大的不是段菁菁,而是他的姐姐,陈宝珠。
陈宝珠是家里唯一一个知道,弟弟在学堂里被欺负的。弟弟读书前,娘只教她认了字,不做睁眼瞎。
弟弟开蒙后,她本想着教教弟弟,没想到弟弟学习的进度极快。很快,就是弟弟教她释义了,还会将每日的笔记借她学习。最近,弟弟的学习笔记内容突然多了一倍。她再三询问下,弟弟说明了原委,并且要她保证不告诉家里其他人。
陈宝珠害怕弟弟是因学堂里他人的排挤,要弃文从武,连忙劝道,“璟之,你读书可是极有天分的,为何要去学武。我听美吉说,这连着几年,瓦剌都在侵扰边境,赵大叔的皮料生意都不好做了。你要是学了武,今后,可能要被征去打仗了。”
“姐姐,我并不是要放弃读书,只是最近开始练字,觉得腕力不足。况且,读书也需要强身健体啊。”陈璟之给姐姐成了一碗汤,讨好的笑了笑,他的大侠梦,可不能倒在姐姐这儿。
听到他并不是想当个武夫,陈宝珠当然就没意见了。她看着弟弟这殷勤的模样,笑着骂道,“你这小子,这时候倒是殷勤了。平时也要这么对姐姐。”
陈璟之立刻展开一个甜甜的微笑给姐姐,十分狗腿。
段菁菁看了儿子的狗腿模样,也是好笑不已。可是学武是一笔好大的开销,她转头看向娘,想听听她的主意。
王老太太接到女儿的眼神,知道女儿想听听她的意思。看着跟姐姐撒娇的外孙,心里有些不忍,“璟之,你想要学武强身健体是件好事情。我是见不得那些文弱的读书人的,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只是你如今也大了,家里的情况也许说你知晓。”
“你每年读书,大概要花费七两银子。家里日常花费,每年要二十两银子。田赋与丁税,每年要十两银子。今年,淮北大旱,官府又摊了每户五两银子的义赈钱。”
段菁菁明白了王老太太的意思,她们都不是一味溺爱孩子的人。陈璟之姐弟两从小也比较乖巧,加之陈璟之的早慧,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