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收复樊城

第三天。　　吕师宪又带着士卒，乘坐竹筏，划到汉江中去捶打木桩。元军探子发现之后，再次派出弓箭手来骚扰。　　待元军弓箭手在北岸站稳阵型后，襄阳城墙上突然连珠炮响，内力炮再次发威。　　这次射出来的炮弹，却和昨天不一样。只见炮口喷出一片黑雾，快速的向着元军飞去。　　在空中黑雾不断扩散，飞速的降落到了元军弓手的阵型里，每一片笼罩了直径50米的圆形范围。　　站在攻击范围里面的十多个弓箭手全都被击倒在地，伤口流血，就像中箭了一样。　　原来吕师圣昨日收兵之后，和冯时中一阵讨论，连夜用铁浇铸了很多小铁珠，做成散弹，装在重炮里。　　散弹冲出炮膛后，在空中扩散开，打击范围更大。　　一轮炮击，元兵伤亡近百。炮击两轮过后，只听对面鸣金，弓箭手退了下去。　　吕师宪赶紧带着人继续打桩。　　散弹攻击范围够大，元军如果想要减少伤亡，阵型只能更加稀疏。那样的话，抛射出来的箭矢不能范围覆盖，也就起不到袭扰的作用了。　　元军似乎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因此再也没有派出弓箭手来骚扰。吕师宪带着士卒有条不紊的打桩、固定铁索。　　而此时，元军帅帐之中。　　元军大元帅阿术端坐在帅案之后。　　汉军都元帅刘整、史天泽、忽剌出、万户张弘范、水军总管张禧赫赫然在列。　　“诸位皆是能征惯战之将，我蒙古铁骑如狼似虎，如今襄阳之战却打成这样。接下来如何应对，大家可有策略？”　　“宋军不知道从哪搞来几门大炮，打的比寻常火炮远一些而已。因为不知道这个火炮的厉害，阿里海牙元帅不小心丢了性命。照我说，我十几万大军直接冲过去，那几门炮有什么用。”　　讲话的是元将忽剌出，他武艺精熟，性情粗放，打仗最擅长的就是一股脑平A过去。　　“可是宋军这些天大肆增援，每晚都有大军到达。如今在南岸扎了许多营寨，并且开始跨江反攻樊城，怕不是也有十万之众。”　　众将一时都沉默不语。阿术见刘整一直没讲话，但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忍不住问道：“刘将军，你有没有什么好的策略教我？”　　刘整清了一下嗓子，这代表着他有长篇大论要讲。　　“首先，我断定，对岸绝对没有十万援军。宋军在做疑兵之计。”　　“何以见得？”　　“第一，宋朝内部各派系争权夺利，就算是奸相贾似道一派的下属之间，也争斗不休。自吕文德死后，吕家逐渐式微，其他人绝对不会坐视吕文焕再立大功。不想办法陷害他，已经难得可贵，更别说给他十万援军。”　　“第二，战场之上，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对岸如此大张旗鼓的让我们以为他有十万人，那么一定是在虚张声势，让我们不敢轻易渡江作战。让他们能够顺利的收复樊城。”　　阿术听到这个分析，频频点头，也觉得很有道理：“果然还是你们宋人更了解宋人，一群人精在一起，互相扯后腿。不像我们蒙古人，不服就打，谁打赢了就服谁。”　　刘整听到这话，想起自己被陷害以至于投降的经历，哭笑不得。　　“刘将军，那我们这就打过江去？再把襄阳夺下来？”　　“不！大帅，恰恰相反，我们可以假装上当，把樊城让给宋军。”　　阿术一时没有明白，疑惑的看着刘整。　　刘整解释道：“宋军兵少，我军兵多，那么战场越多，敌军就越分散，我们更容易发挥人多的优势。”　　“宋兵的优势在于他们捣鼓出来的大威力火炮和火枪，但是数量太少，集中在襄阳城中使用，反而更为有利。”　　“如今敌军却想要攻占樊城，我们顺水推舟，让出樊城。到时候，宋军一要守樊城，二要守襄阳，三要守汉江上的浮桥，四要防止我军渡江。他来来回回就那么八门炮，怎么敌得过我们十几万大军。”　　“只待宋兵大军进入樊城，我们兵分三路，一路猛攻樊城；一路渡江攻襄阳；一路水军猛攻浮桥。如果顺利，襄阳城可以一鼓而下；退而求其次，也可以在樊城围歼一半的宋兵。”　　“所以说，宋兵来攻樊城，实在是取死之道。”　　帅帐中的众人都恍然大悟，拍手称快。　　忽剌出还有些疑惑的问道：“既然是这样，那我们直接撤出樊城就是了。前面几天守城还死了不少弟兄，这两天弓箭手又死了几百人。”　　“如果太顺利，对方将领可能产生疑虑，就撤军不打樊城了。”　　阿术频频点头，喜笑颜开，赞道：“刘将军深谋远虑，就按照你的计划行事。”　　在汉江之上，宋军仍然在吕师宪的带领下，划着竹筏打木桩。三天之后，木桩打完，铁索贯通。　　宋军一共打下去四根铁索：其中两根作为浮桥的支撑，将一百多条渔船打横，船头、船尾分别固定在一根铁索上，船身铺上木板，浮桥就完工了。　　浮桥宽三米，可供双马并行，也可让大车运送辎重。　　另外两根铁索在浮桥上游一百多米的位置，只要是为了阻止元兵的水师船只顺流而下，破坏浮桥。　　这一计叫做“铁索拦江”，也是三国时期南方政权惯用的招数。　　范天顺早就在岸边等候多时，浮桥造好之后，他立即领着本部一万士兵，列队冲向对岸。　　余守直、高明胜、朱守孚、武家兄弟领着神机营一起，作为先锋，向樊城冲去。　　樊城南部在大炮射程之内的位置，早就没了元军的踪影。只有北面城墙还有一些元兵固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