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碎
那天晚上,林敏行打电话问李马克明天要不要一起出去玩,虽然就是在明洞逛。
李马克刚开始还犹豫,后来还是决定请假出来,他在电话那头嘿嘿傻笑说,好久没和敏行一起出去玩了。
第二天一早,李马克背着书包,戴着帽子,早早到了酒店。
林敏行还没睡醒,打着哈欠给他开门,又跟床缚灵一样把自己甩回柔软的大床,"敏亨不困吗?"边说边伸出手拍了拍空出的另一边,"太早了,再睡会吧。"
李马克看着她重新裹好被子,缩成小小一团,只剩脸幸存在外,默默绕到另外一边,把书包放在地上,小心翼翼掀开被子,笔直地躺在床边上。
窗帘全都拉上了,外面灼人的阳光漏不进来,只开了一盏亮度低的床头小灯,还有空调勤勤恳恳工作发出的声音。
因为疾走和期待而激烈跳动的心一点一点慢了下来,他也想睡一觉了,等林敏行睡醒叫他,或者他先醒来再等林敏行醒过来,这么想着,他放任自己在熟悉的味道中沉入梦乡。
等睡醒已经是中午了,林采莲和林揽月早就出去了,给林敏行留了信息,说有事要办,让她自己去玩。
林敏行睡得有些蔫,索性坐起来披了件外套,盯着被空调风吹动的李马克的头发,百无聊赖地发呆醒神。
李马克也恰好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眼,揉着眼睛,声音含糊地问她,"几点了?"
林敏行捞过手机,"快十一点了。"
李马克在被子里手脚并用地伸了个懒腰,整个人哼哼唧唧地蠕动。
林敏行笑得牙不见眼的,隔着被子推推他,"起来了,我们去吃饭。"
走过马路,绕过小巷,终于能在土豆汤店坐下。
李马克坐在对面等饭发呆,林敏行看他整个人懵懵的,决定现在就告诉他,"敏亨,我想继续,起码要成为公开练习生。"
李马克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双头抱住头,嘴里飚出几句母语。
林敏行笑得扶着桌子直不起腰。
李马克渐渐安静下来,不自觉地扬起嘴角,她笑得真开心。
不过,是为了留下来开心,还是因为我的反应?为什么突然决定留下来了?明明一个星期前还在调侃说,你离开我可怎么办啊这种话。
"因为敏亨的反应太搞笑了。"原来我问出口了啊,李马克还是用那副她怎么这么可爱的表情看着林敏行。
林敏行擦干净眼角笑出的泪花,迟疑了一会,缓缓露出了一个李马克从没见过的,带着一点害羞意味的笑容,"我昨天和泰容哥约好了,要努力做了才知道自己的心。"
李马克的表情在那漫长的几秒钟里诡异的僵在了脸上,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被捏碎了,身体变成了风干的陶土,一戳就碎,"泰容哥吗?"
李马克的声音淹没在姨母的上菜声和热情夸奖里。
为什么是泰容哥呢?是什么时候和泰容哥这么亲近了呢?我们也聊过这个话题,你当时明明说还想去做别的想做的事。
林敏行没听到,也没看到,她侧着头在和姨母讲话。
等林敏行一转头,看见的就是李马克茫然心碎的眼神和像温哥华春天融化的雪水一样的眼泪,满脸都是。
林敏行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从桌上的纸盒里抽纸往他脸上送,一叠声问他,"怎么哭了?"
等李马克红肿着眼睛镇定下来,土豆汤的热气都散得七七八八了。
林敏行一边看眼色,一边问他怎么了,跟他道歉,说虽然不知道哪里做错了,但是让你哭是我的错。
他也不回答,吃得飞快。
李马克很少哭。林敏行小时候脾气大,很多事不肯认输,经常和他梗着脖子吵架。李马克总是顺着她,有些时候也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不愿意让着她,然后被牙尖嘴利的林敏行气哭。
哭完,两个不记仇的小鬼互相道歉,又亲亲热热地一起玩。
但这回没有用了。林敏行跟李马克道歉也没有用了,他只说了一句,是我的错才对,就走了。
惴惴不安的林敏行坐在那儿想,哪里出错了。
热心的姨母又闪亮登场,"小姑娘,和男朋友吵架也要吃饭啊。饭吃饱了,才有力气解释,也有力气告别啊。"
林敏行刚想反驳说是朋友的时候,想到了一些以前忽略过的事情,愣住了,最后在姨母疼惜的眼神里吐出一句,谢谢姨母。
李马克开始躲着她。
送别了家长,一个人搬到外面住的林敏行这才发现,分开好像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学校,公交车,公司,宿舍,原来这就是她和李马克每天一起走过的地方。
原来只要李马克打定主意要避开她,就有各种各样的方法。
那次商谈后,她的练习生课程被调整了,应SM的要求,比以往更频繁地请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