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Hunger Games(二)
不安。紧接着,我还没有搞清楚那股紧张从何而来,我的名字就不可思议地从话筒里传了出来。
“艾瑞斯·格雷霍克!”
我浑身的血液一瞬间就凝固住了。我怔怔看向台上化着精致妆容的主持人,他眼角的皱纹像凤尾蝶一样荡漾开来,灰色的眼珠左右顾盼,似乎在搜寻那个名叫“艾瑞斯·格雷霍克”的女孩。
那一瞬间,我想逃。我想拨开黑压压的人群,逃向小镇边缘的森林。我想在那里找到我藏起来的弓和箭,把所有追捕我的人都射死在身后,自己一个人躲到森林的深处,从此以后再也不为饥饿游戏烦恼。
可是我不能。我的腿像灌了铅一样重,让我迈不开步子。周围认识我的女孩用怜悯的目光看向我,但是从她们的目光中我更多的看到了一丝释然与轻松。
“艾瑞斯·格雷霍克小姐?”男人似乎通过众人的目光锁定到了我,用温和鼓励的眼神看向我。我呆呆地点了点头,恍恍惚惚地走出了人群。
我的腿在发颤,每一步都像在走向地狱。清晨时的低血糖的症状又向我袭来,我上台阶时甚至打了个趔趄,差点扑倒在地上。
男主持人把我扶到了台上,让我站到了肯尼身旁,然后开始热烈地鼓掌。台下的人沉默着看向我,纷纷向我报以怜悯同情的眼神。
我躲开了那些快要把我钉死在台上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面前摄像机里脸上的毫无血色自己。我的眼圈很红,薄薄的嘴唇哆嗦着,那哭丧似的的表情实在是太难看了——米特拉斯的人可不会给这样的姑娘身上砸钱。
但是,去他妈的吧,我都已经要死了。一个声音在我脑海中叫嚣着。15天。15天后我就会立刻在竞技场上被人杀死。我上个月才刚刚过了自己的十八岁生日,铺展在自己眼前并不怎么美好的青春却已经毁于一张苍白的票签。
命运从来都不是公平的。上帝喜欢波澜壮阔的悲剧,格雷霍克家的人都只会不断重复既定的悲惨宿命。
主持人走到了男贡品的抽签箱前,身旁的肯尼低声朝我吹了声口哨,示意我抬头看看谁是我的对手。但是说实在的,我并不想去关注另一个男选手是谁,尽管这对我来说的确很重要。
男人搅动了一池子的选票——男性那边的白色纸条比女性这边要多出一倍。他抽出了一张纸条,然后大声地把上面的名字念了出来:“法兰·恰奇!”
嗯,很好,法兰·恰奇——利威尔的同伴,我刚刚才见过他,那个跛脚的金发瘦高个。几十秒的短暂沉默后,人群中响出一阵窸窣。他走了出来,努力地挺直了身子,想要尽力掩盖他的伤腿,但是通过细微观察还是能看到他右脚的些微不适。
身体的缺陷在饥饿游戏中会被无限放大,中央的观众们乐于看到那些身体有缺陷的人在游戏中被反复折磨,直到死去。法兰跑不过那些比他强壮几十倍的中央贡品,他会死在竞技场上的。
虽然很抱歉,但是这对我来说,的确从某种意义上算是个好的抽签结果。
法兰踏着沉着冷静的步子走到了台前,男主持人向他伸出了手。在他们的手指相触的一刻,一声沉稳熟悉的声音划破了死寂的空气。
“我志愿。”
法兰愣住了,弯着腰的主持人也愣住了。人们开始小声地交头接耳,瞪大了眼睛急切地搜寻那声打破沉默的声音的来源。我身旁的肯尼低低地“嘁”了一声,脸色变得阴沉了几分。
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生从灰茫茫的人群中走了出来,桀骜的灰蓝色眼睛不屑地看向台上。我的瞳孔骤然收缩,浑身的血液再一次凝固住了。
“我志愿做贡品。”利威尔·阿克曼沉声说道。
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