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愿

控制向后跌去。

“小花！”迟非晚紧张地大喊。

紧要关头，谢无妄掐了个瞬身咒，眨眼便出现在小花身后将她稳稳扶住。

男孩见状，将年幼的妹妹护在身后，“你想对我妹妹做什么？”

见剩下二人追上来，他努力让目光变得凶恶，做出一副战斗的姿态，“有我在，你们想都别想！”

小花揉着眼睛小声抽泣，“小宝弟弟，我是小花啊，那天妈妈带我出门买红果果，我只顾着吃，就和妈妈走散了，后来我打败坏人回去找你们，但你们已经不在了。”

男孩面上闪过一丝恍惚，“我以前是有一个叫小花的姐姐，但她被人伢子抓走了。”

他回过神，狠狠盯着迟非晚三人，“你们以为我会中招吗！如果姐姐还活着，现在怎么也该十四岁了，怎么可能这么小！”

男孩咬牙切齿道：“你们这群人伢子恶事做尽，一定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看着他牵着妹妹的手跑走，小花喃喃自语，“可我......真的是小花啊......”

叶南音捡起被抛弃的小花伞，替她遮住日光，小花恹恹垂着脑袋，看起来沮丧极了，脸上隐隐透着一丝衰颓之气。

暮色四合，一轮冷月悬在高空。

家家户户檐下挂着红红灯笼，为行人指引回家的方向。

男孩几口咽下嘴里的饭菜，“妈妈，今天小花妹妹差点被人伢子抓走，还好我及时发现，我把他们全部打跑啦！”

小花拍掌，“哥哥真厉害！”

女人目光温柔似水，“嗯，身为哥哥，你要保护好妹妹。”

“再来一碗！”男孩将碗递给妈妈，“我要快点长大，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保护好妈妈和妹妹，以后赚好多好多钱，这样妈妈就不用再起早贪黑地干活了。”

他目光一黯，“我如果能早点变强，就不会让人伢子把姐姐抓走了。”

女人脸色泛着丝苍白，“不怪你，你那时只有四岁，也是需要人保护的年纪。”

夜色已深，她哼着童谣将两个孩子哄睡着，帮他们揶好被子回到自己房间。

女人从床底拖出一个箱子，看着里面的东西怔怔出神。

迟非晚四人藏在屋顶上看得清楚，那是一些颜色褪尽的破旧衣物。

女人轻轻拂过那些衣物，眼底藏着无尽的悲伤。

这时，门外传来清脆的敲门声。

女人回过神来，泪水早已不知不觉爬满了双脸，她抹了把脸平复一番情绪后前去开门。

门一打开，她的瞳孔猛然一震，整个人像个石头似的僵在原地。

“妈妈，小花回来啦。”

小花激动地扑到她怀里蹭了蹭，“小花好想你呀。”

女人神色微怔，颤抖的手摸了摸她的头，“嗯，妈妈也很想你。”

目睹了眼前这母女相见的感人一面，众人本想悄悄离开，迟非晚动作一顿，“不对。”

叶南音面露凝重，“哪里不对？”

谢无妄像是早就预料到了，眸光晦涩不明，“反应不对。”

迟非晚盯着屋内的女人陷入沉思，“第一反应骗不了人，母女二人时隔多年未见，再见时应该既高兴又激动，可她为何是一副惊恐的表情？”

叶南音想了想道：“或许她察觉出小花没长大还是小时候的样子，所以感到害怕？”

迟非晚笃定摇头，“那就更不对了呀，一个如此疼爱女儿的母亲会害怕自己的孩子是鬼吗？除非………”

“除非什么？”

谢无妄冷哼一声，“除非她心里有鬼。”

蜡烛轻轻摇曳，母女二人回到屋里。

小花想到白天的事情，表情有点难过，“妈妈，其实我已经死啦。”

女人像是再也忍不住，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啜泣声。

“不过。”小花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有妹妹陪着妈妈，妈妈就不会感到孤单啦。”

女人双手捂着脸，泪水沿着指缝无声流下，“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

小花眼里透出一丝焦急，“妈妈不要难过，小花已经把坏人都杀死啦！”

女人瘦弱的背脊剧烈颤动着，不断重复着那三个字。

小花似有所感，鼻子一酸，用力眨了下眼，“妈妈，我该走了。”

“能见到你，我好开心，比吃一百个红果果都开心。”

“如果有来世，小花还想做你的女儿。”

小花抬头向屋顶上的三人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嘴巴无声动了动。

迟非晚读懂了，那是在说，对不起，不能和你们一起了。

女人仍在抱着旧衣物失声痛哭，一双小手轻轻抚摸她的脸，像一阵温柔和煦的春风。

烛火微晃，女人茫然抬起一双泪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