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
是的,谢千砚无法拒绝,也不敢拒绝。
无论楚见欢提出什么请求,谢千砚最后的答案都只会是“好的”。所以,这一次,谢千砚的答案也是如此,没有任何改变。
谢千砚只能更加努力一些,让期待中的日子快点到来。
不过,为什么楚见欢会在短短几天内,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谢千砚叹了口气,本想去和墨渊商量一下这件事情,但是一股突如其来的魔气扼住了谢千砚的喉咙,成功阻止了谢千砚的一系列行动。
“还想挣扎吗?我劝你还是放弃吧,这就是命运。”
“你从来没得选。”
丹田里,气息在不断翻涌,纯白的灵气像是受到了什么巨大惊吓一样,开始到处乱窜。那股原本隐在角落的魔气迅速膨胀起来,仿佛一个张牙舞爪、有恃无恐的怪物,在谢千砚的体内,肆无忌惮地狂轰滥炸。
强大的力量落下来,迫使着谢千砚弯下身躯,就像是狂风暴雨都倾注在一枝树干上,想要就此将它折断。
可偏偏,谢千砚不低头顺眉。
冷汗不断从谢千砚的额头上沁出来,整个身躯却又像是掉入了燃烧的正旺盛的大火炉里,每一寸皮肉都在被炙烤着。
冰火双重天,也不过就是这般滋味。
谢千砚只能朝着桌子的方向,费力地挪动几分,将手撑在桌面上,借此找到一个支撑点,不让自己倒下去。
一声又一声的喘息持续地从谢千砚的唇齿间溢出,变得悠长而渺远。谢千砚撑在桌上的手下意识地收紧,手心被腾空出来,与桌面紧紧贴着的指尖在摩擦中微微泛红,但是大部分都在力量的施加下,呈现出无力的青白。
过了一会,谢千砚像是适应了一样,忽而抬起头,朝着那道声音说:
“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选。”
“我要她选。”
听了谢千砚的话,那道声音沉默了片刻,突然尖锐起来,声调之高如同一把利刃,想要刺穿谢千砚的耳膜。
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叫喊。
“你会后悔的……”
“都只是徒劳而已!”
紧接着,就是无端的笑声,荒诞且滑稽。
“哈哈哈,你就等着看吧,你会输的一干二净的。”
说完这句话,铺天盖地的力量瞬间消失,谢千砚的身躯一轻,体内的丹田也安静下来,之前的躁动仿佛没有发生过。
一切都像是谢千砚的幻觉。
只有泛红的指尖和额头上湿润的冷汗,是清晰的证据。
谢千砚抬了抬眼,重新站起身来,动作缓慢,却透露出一股决绝的意味。
输?
他不怕输。
谢千砚扬起了一个笑容。
宁愿做一个赌,也不要看即将成真的美梦凭空消失,这就是谢千砚的态度。
“噔噔蹬”
门忽然被敲响,谢千砚整理了一会,就往门口走出,一打开,就看见墨渊的脸。不同于上一次见面时的凝重,此时墨渊的脸上可以说是挂着明晃晃的笑容。
“师父。”
谢千砚嘴唇动了动,刚刚吐露出一个称呼,就被墨渊猝不及防地打断。墨渊看着谢千砚,根本压抑不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激动,直接伸手拍上了谢千砚的肩膀,扬高声音,说:
“千砚,莫无长老说他有办法。”
莫无?
一听到这个名字,谢千砚怔愣了几秒,才猛地回过身来。莫无是天元寺的长老,修为高深,在占卜和宿命轮回中是集大成者,所以莫无长老说有办法便真的是有办法。
墨渊脸上的肌肉都因为笑意而抖动起来,他望着谢千砚,几乎可以预见到谢千砚以后的幸福生活,这样子,墨渊之前的愧疚和懊悔,也终于能够得到些许缓解。
一想到之前莫无突然联系他时,主动提出要帮助谢千砚除去魔气,墨渊的心中就是一阵狂喜,当即就跑到谢千砚的洞府来分享这个消息。墨渊很清楚,莫无长老的话中之意,没有九分的把握,依着莫无的性子,是不会断然地开口的。
所以,这次,谢千砚是真的能够重获新生了。
“事不宜迟,我们尽快出发吧。”
“是,师父。”
与墨渊相比,谢千砚心中的喜悦一点也不少,但是不同于墨渊的单纯激动,谢千砚在感到惊喜的同时,还有着一丝不真实感,就像是踩在天空上的一朵飘云上,没有脚踏实地的踏实感。
仿佛只要一不小心,谢千砚就会从高空上坠落下去,摔了个粉身碎骨。
墨渊好似没有注意到谢千砚的异样一样,直接就带着谢千砚往无极山庄的方向飞去,两个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千剑门。
与此同时,在楚见欢的洞府中,陷入床褥上的玉简发出一道浅浅的光芒,提示着楚见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