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童年往事
姜知寻幽幽醒来,一时竟不知何年何月。
她揉了揉剧痛的脑袋,总觉得忘记了什么,缓了很久才找回昏迷前的记忆,内心一阵不妙。
“殿下!您终于醒了!”在床榻上趴着守着的夏荷揉着眼睛,一脸惊喜,“您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了!”
“您现在感觉怎么样?奴婢马上去请慕神医!”夏荷喜极而泣。
“不用了。”慕神医倒是大大咧咧地走进来坐下,没好气地把脉说道,“一个二个都是不省心的。”
“殿下,慕某人提醒您。”慕神医严肃道,“情志病是心病,也是身病。您应当按时服药,少思少虑,避免郁结于心。”
“至于这晕倒一事……”慕神医捋了捋胡子,皱眉道,“慕某怀疑您身上有蛊。但慕某于此道并不精通,慕某已经去信,让我那不成器的师弟过来,殿下且再等等。”
姜知寻抿了抿嘴,强自笑道:“不碍事的,慕神医所言极是,是本宫疏忽了。”
姜知寻心里却是在问《地理志》:“我为什么会晕倒?”
姜知寻想了想,还是没忍住继续追问道:“我昏迷的时间……是不是会越来越长?”
《地理志》这回却是安静得诡异。
姜知寻垂眸,她大概已经知道了答案,不由阵阵苦笑。
*
桓家轻云轩内。
王冉坐立不安,桓宇轻轻一瞥,王冉仿佛被夫子敲了一手心。
王冉立马肩背挺直,继续念道:“四大家同气连枝,殿下倘若在四大家中择一驸马,将是四大家无上荣耀;此事对四大家有百利而无一弊,可惜其余诸家子侄不争气,实在汗颜。望温之郑重考虑,务必……”
“停。”桓宇端起茶盏,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缓缓拨动着碧绿茶叶。
他狐狸眼似笑非笑看向王冉道:“我看看这是第几家了,林、叶、王……哦,三家轮番上阵,或循循善诱,或夹带警告,或不知所云。”
桓宇指了指王冉手上夹带的小抄,挑了挑眉。
王冉连忙把央求阿耶写的小抄往袖子里塞了又塞,笑得一脸谄媚。背后的王家随扈一脸惨不忍睹,拿袖子默默遮住了眼睛。
桓宇眯眼笑了笑:“王公子还有别的说辞么?”
“这这这……”王冉背后冷汗直飙,一时竟结巴答不上来。随从再次惨不忍睹地闭上了眼睛。
“好说好说!”王冉苦不堪言,在脑海里疯狂搜寻了一番,回道,“桓兄您想,公主双亲已不在。倘若入你桓家,有桓沈两家相护,跟那沈八姑娘更是亲上加亲,热闹至极啊;沈家倘若有适龄的公子,那也不错嘛……”
“王公子慎言。”桓宇却是冷下脸来,“我桓家从不结党营私。”
“是是是!”王冉急急应道,哆哆嗦嗦抹了一把汗,“余下的话某也不多说了,某也只是家里派来走个过场的,桓兄千万别跟某计较。”
王冉弓着身子站起,作揖倒退着走出了正厅。
“公子啊,您最后怎么乱加那一句话啊?”王家随从一出门就急急问道。
“你没看我都快急出火来了吗?”王冉咬牙切齿,“能说出话来就已经不错了,你也不看看对面是谁!第一公子!第一公子!”
“哦,那这么说没事吧?”随从缩了缩头。
“我那也是乱说的,你家公子也不知道啊……”王冉喃喃,顶着随从难以置信的目光,又喝道,“问什么问?就你多嘴!”
两人离去的背影透着一股落荒而逃的萧索之气。
*
姜知寻吩咐羽卫将窈娘带上来。
窈娘打量着公主府正厅里的装饰,伸手敲了敲天青釉海棠口花瓶,不由得嗤笑一声:“姜知寻,你插花倒是一如既往地乱七八糟。”
姜知寻坐在主位,屏退左右,久久不语。
“这赛马图倒不错,还算你还没忘本罢。”窈娘又摸了摸挂在墙上的《边关赛马图》,眼里似有怀念,隐约带着哽咽。
姜知寻侧首去看:只见上面北为马场,千骑交集,数人骑而驰于中,更队以觇高下焉;时男女杂沓,交臂不辨,乃遍行场市;观场中诸物,多药、多毡布及铜器木具,不一而足,满满皆是生活气息。(注)
“说罢,你准备怎么发落我?”窈娘直接坐下,单刀直入,高高仰起头,一脸不服输。
姜知寻沉默良久,徐徐说道:“窈娘,记得当初在大泽镇,你我二人是少有的不服管教的女子,我们一起偷偷到学堂里听夫子讲课。”
“哪怕我们都被嘲笑说,女子天生不如男,不需要学那些有的没的。但我俩都倔强不肯低头,暗自卯着一股劲,偏要做出成绩给他们瞧瞧。”姜知寻陷入回忆。
“尤其是窈娘你,天赋极佳,不止学堂上样样不输于男子,更是精通多族语言。”姜知寻感慨道。
“还有,每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