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在我这里她一直无从挑...)
既然地煞已经开始着重观察她,迟迟不使用主修的术法更蹊跷,她这么露一手,既没有太厉害,也展现出了和化月境小成圆满这个她一直一来捏造的修为相吻合的实力。这样一来,地煞应该会更有信心躲进第四座石堆的最后一座关卡后,等着同时收获姜家最有潜力的血脉以及圣蝶。轻敌之心嘛。放在这种活了不知道多少载,除了神主,其他人全然不放在眼里的东西身上,再正常不过了。===楚明姣出去后,发现周沅已经回来了,蔫头耷脑,坐在冷却的篝火堆边长吁短叹,皱着眉扯衣袖上的粘液,姜似一屁股坐在她边上,不知道从哪里舀了一盆水,正卖力地拧着手帕往脸上抹。隔得远远的,一股难闻的酸味扑面而来。这让她的脚步变得格外迟疑。柏舟最先见她,按照惯例似的,视线先在她身上大致扫过,和审查似的,总能很精准地发现问题。--他的视线在她的左侧袖边定定地顿住了。一层宛若实质的阴翳如弥天大雾般扩散,占据了两瓣好的瞳仁,正午的阳光下,这种眼神上的转变驱逐了几分他身上常年不散的清泅,依稀的少年感剥落,那么一,已经有两分江承函的影子。察觉到不对,周沅满脸痛苦地回头,目光围着楚明姣转了一圈,颇为诧异地道:你这是--伤得还不轻。不对啊,你都伤成这样了,第一件事不是处理伤口,反而先料理衣裳和头发去了?是人都能得出来,楚明姣这一身是才料理过的,嫩黄色的衣裳讲究细致,针脚细密,花样图案没有一点儿破裂与起线的地方,头发也很整齐,被她很松散地扎起来,随意却不凌乱。除了左臂有点不自然,她整个人像是刚沐浴更衣完,而不是才从残酷的战场上退下来。楚明姣就是这样的。她忍受不了半点脏乱与瑕疵,疼不疼的,那都尚可承受,唯独这个,想一想,她都心尖发痒,头皮发麻。不是什么重伤。第一座石堆破了。楚明姣向周沅,一边在柏舟擦得干净的石块上坐下来,问:你们那边呢?还有白凛,推得怎么样了?周沅痛苦不堪地摆摆手,一副不堪回首的样子:别说了,太恶心了。我们那座石堆到了第道关卡,□□变得小山一样大,成精了似的,攻击人的东西是粘液和水,往人身上一喷,臭得当场就想吐。我也想去对战铁皮人。她顿了顿,又说:白凛那也到了第道了,如果顺利的话,明天吧,明天就都能破了。只是,到了第四座石堆,估计就要动真格了。楚明姣听她说完这些,思考了一会,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见身侧坐着的男子望过来,眸色沉着,声色清冽:不先处理伤口吗?她缓缓眨了下眼,而后颔首,将左边荷叶边的袖口卷上一截,露出手腕以上的部位。啊,怪不得比之前的伤都疼一点。楚明姣一身冰肌玉骨,肤色白得滢灿,雪一样的色泽,属于那种稍稍重一点力,就会留下乌青的程度。此时袖子一卷,露出一边弯曲的模样。最为要命的是,那铁皮人攻击人很不一般,乍一是一堆破铜烂铁,泛着金属的光,实际那金属被眼里的火烤得滚热,如烙铁般,与楚明姣过那一招时,同时在她小臂上留下了很深的烙印。一眼扫过去,雪白的底色上,什么痕迹都有,青紫到发黑的,被烧红的铁烙得发红,燎起一大堆触目惊心的水泡,那水泡一破,脓水淌出来,更显得乱七糟。周沅得咽咽口水:不疼吗?习惯了就还好。楚明姣面不改色,抿了抿干裂的唇,才要拿点止血去脓的药水撒上,发现已经有人动作在她前面了。自从袖子卷起来,柏舟就没再出过声。他将灵戒里的绵条扯成一条一条,沁上才烧的温水,而后捏着她的手腕,将小臂骨那段惨不忍睹的肌肤细细擦干净,血液与脓水混在一起,样子让人无法忍受。楚明姣别开眼。视线自然而然落到柏舟身上。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和谐相处过了。闹出深潭争执那一出之后,楚明姣当天就准备回楚家,江承函不同意,她将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哭不笑也不闹,再不然就是奔赴小世界,每次出来都一身要命的伤。所有鲜活的色彩都从她身上消失了,僵持几次后,状态好像比她还不好的江承函无奈妥协,答应了她单方面丢下的十年之约。自那以后,她就再没踏足过潮澜河,但是她能察觉到,好几次,神念悄悄覆盖了楚家。她从未出去见过他。难得的,柏舟敏锐的感知力失效,并没有察觉到楚明姣在很专注地观察他,他现在全部的心思,都在被楚明姣搞得乱七糟,一塌糊涂的小臂上。他用温热帕子给她擦拭的时候,听到她很轻地嘶了下。再一,骨头断裂的地方已经又红又肿,鼓起几个大包。柏舟顿了顿。开始上药粉。她又嘶的一声。柏舟一直垂着眼,不清具体的神情,此时,他将帕子丢回铜盆里,盆里的水很快染成血色,忍了忍,问:造成这伤的攻势,当时真的躲避不开吗?显然不是的。他太了解这个姑娘了,打起架来忘乎所以,她感觉不到疼的。从前在山海界,她还很小的时候,挑人比试时就开始尝试跨境挑战了,七窍流血都只是捏个清尘诀擦一擦,爬起来又忘乎所以地继续了。后面本命剑真正成长起来,开始横扫一片时,很多完全可以不让自己受伤,稍退一两步就完全能避开的攻击,她也愣是要硬接,明明跟着他与楚南浔学了很多战斗的技巧。她又不是不会。可她偏偏懒得用这些,惯来就是以极致破灭的剑道压灭一切。也不怪从前楚南浔老是逮着她念叨。就这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