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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贪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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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到底是决定了在瓜镇中暂住几日,第一日白日钟离九的精神一直很好,只是在阿吉拿着些破衣烂衫又要为他乔装时惹得他动了怒,说什么也不愿再将那些破衣烂衫穿在身上,更不愿再将头发打乱、面上敷灰,纵使宁娈相劝也无用。

那日晚上入睡时,钟离九咳了血,将被面都打湿了一大片,宁娈心中惊怕,欲要下床榻去叫阿吉,又被他扯住,搂抱在怀里并不允她下去。

他似是为了稳住她,低声道:“莫慌,每隔几日总要咳一阵,咳出来就舒畅了。”

宁娈的声音带着掩不住的哭腔,“我去为师叔找个郎中吧,瓜镇里有个贾郎中,虽然不及汝先生,但这里的人但凡生病都去请他。”

钟离九倏尔笑起来,沉声道:“我若死了,再没有人能困住你,你便可以去找你师父,到时你与他怎样,我再管不得了。”

宁娈发了狠,一口咬在他手臂上,咬得牙齿发酸,他却未哼一声。

她到底拗不过他,还是先松了口。

钟离九用手指抚过她脸颊,那里一片湿凉,她不知何时已是默然无声地哭起来。

钟离九试图将她面上泪泽抹拭干净,却总也无法。

他忽然起身,在床笫之上的一片昏暗天地间,静静凝望着她,继而覆唇深吻。

宁娈侧头欲闪避,又被他攫住下巴,令她避无可避。

直待她乱了呼吸,他又欲更进一步,手落在她贴身所穿腹衣之上。

她微惊,用手去推抵,“师叔做什么?”

钟离九掌心是灼热的,指腹却透着幽幽凉意,任怎么推抵都并不移开。

他的语气带着嘲弄:“将死之人,又能做什么,不过贪恋些人间欢情,你也要阻止吗?”

宁娈松了手,任他作为。

可他话中的贪恋莫不如说是取悦,他似乎远比她自己更加了解这副身躯,怎样能欢畅,怎样能惊叫,又怎样能魂失魄落,忘忧解愁。

“师叔究竟、是贪恋我···还是贪恋我这副身躯?”

她的话断断续续,像被取悦的猫儿一般,愈加令他不可自制。

他低声道:“又有何区别,这身躯本也是你的。”

他手指游走之间将她逗弄得浑叫起来,却还竭力压抑着,她央求道:“师叔停下,我受不住。”

他却愈发大胆起来。

曾经的君王之姿不顾体面起来,便像个教坊里出身的男宠似的,将取悦人之事做到了极致。

宁娈掩面,又羞涩又难耐,忍不住低泣起来,在这种极端压抑中被他引着攀上了巅峰。

须臾之后,她终于不再哭泣,钟离九用绸被裹抱住她,下巴上不及处理的细密胡茬轻轻剐蹭着她额头和脸颊,许久无话,不知在想什么。

夜已深沉,隔了很久,宁娈轻声道:“我有一件事,总想问师叔。”

他低头,“何事?你问。”

宁娈道:“我少时可曾见过师叔一面?”

见他许久不应声,她便又换了问法:“师叔第一次到永宁城时是多大?可曾在那里赠过旁人什么。”

钟离九低笑起来,道:“我也曾疑惑,是否从前见过你,不过后来见到你放在秦家庄的那支银簪便已知道,你便是那个拿木头簪发的野丫头。”

少时的宁娈自炭灰盆中寻到一根木头,很像发簪,便学着将它插入发间。

对面街上一个姿容清贵的少年公子手心朝下向她招手:“过来。”

随后扔给她一支簪子,“把你头上那根烂木头拔掉,用这个。”

或许从那时起,一切便早已注定好。

所以宫中时,宁娈曾问他,“师叔这般喜欢送人发簪吗?”

那时他答:“没送过旁人,只是一人。”

确然,从头到尾,只是她一人。

宁娈的心中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所左右,眼角又有些许濡湿。

五六月的夜中,尚有些许幽凉,她在被下寻到他胸膛温暖处贴靠过去,再没有说话,不一时便沉沉睡去。

第二日晨起,钟离九的面色难得好上一些,可阿吉替他把过脉后却又愈加忧心起来。

晌午的时候,他自己乔装一番,仍旧带着破斗笠,出门欲寻个药铺抓些药回来煎熬。

瓜镇本就不大,他晌午出门,原本在两刻钟后便该返回,可半个时辰后他依然迟迟未归。

花间月出门去寻,亦许久未回。

反倒是午后快到未时,岁岁和月桂急匆匆从外面回来,月桂一进院便将院门掩紧,岁岁怀中抱着两套粗布衣衫和一只包袱,她将衣衫交给宁娈道:“阿娈,你与贵人快换上衣衫,今日镇中来了许多官兵,现下正挨家搜查,方才我回来时又听有人说西边荒林中有江湖人在追一个持伞女子和一个男子,听着说的应是花间月和阿吉。”

宁娈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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