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身份
马车到了嗅春苑,宁娈方意识到这并不是之前她住过的那处庭院。
嗅春苑比之之前那处要小上许多,布局却也精巧许多,里面来往侍弄的人不多,看神态都似与钟离九甚亲近之人。
一个白面无须的老者迎过来,道了声:“主子回来了。”他看向钟离九怀里抱着的宁娈,但很快便转了目光。
钟离九面色已不似之前阴沉,点头应道:“回来了。”
向前走出几步又回头问道:“孙福,阿吉呢?”
那白面无须的老者便答道:“闲着无事,去后院喂马了。”
钟离九又道:“找个女医过来看诊。”
随后他熟门熟路地在庭院里穿行,不一时便走到一个房间前,抬脚尖踢开房门,将宁娈抱进去。
女医不到半刻钟就到了,替宁娈身前创口上了药粉,又为她双手做好包扎,再又细细把了一时脉,道了声:“无碍。”
钟离九颔首,女医便告辞离开。
待四下无人后,钟离九将幔帐两边扯下,拉扯严实。
宁娈知他要做什么,也知无法逃避,便也不问,待他覆身上来,只道:“师叔这是又在讨债吗?”
上次救她一命,她以身体相偿。
这次又救她,无非又须一次偿债罢了。
钟离九居高俯视她良久,并未言语。
只是这次比之上一次,他似更细致了些,多了些缠磨功夫,直教她数番难以自抑。
两人一径沉默着行事,直到大汗淋漓方休罢。
钟离九是个说到做到地疯子,自这日之后,他便当真光明正大地将她囚困在此处。
那个叫做阿吉的人便一直守在房间门口,只要她出来,无论她走到哪里他就会跟到哪里。
阿吉看着年岁也就是十六七岁的模样,相貌不错但却是个半盲之人,之所以说是半盲,是因其眼睛只可分辨出些许光亮,再多的便不济了,据说是曾经被药粉所伤。
有时候那个白面无须叫孙福的老者也会过来,他和阿吉一老一少便坐在房门口闲聊。什么都聊,天南海北,偶尔还会说起秦家庄之事。
宁娈恍然想起那时在秦家庄住着,确然曾听秦愚院中的小童冬生说起过,在后院钟离九的住处有两个奇怪的人伺候,想必便是他们了。
孙福有时候嘘叹,说起那时主子陷于疯癫中,时常晚上不得眠,甚至会拿头去撞墙。
阿吉道:“听汝先生说起过,治疯癫的药中便有可令服用之后便头疼欲裂的一味药,故而每服那药,主子都像受难,好在现在疯病已治愈。”
宁娈想起那时候的钟离九,当真是可怖得很,原来是被那疯病折腾的不浅。
她知外面这二人无非是故意将这话说与自己听罢了,她倒是不在意,只是一径好奇着,钟离九在疯癫之前到底是什么身世?他们口口声声称他做“主子”,他真的也只是一个普通的江湖人吗?
晚上钟离九过来,宁娈上前主动为他解下外衫,倒让他面上现出点异色。
床榻之间任他如何求取,她也百般顺从应承。
行事之后,钟离九拥她在怀中摆弄,颇有意趣似的,见她乖顺,便问道:“今日何以这般乖顺?”
她道:“往后日日都会乖顺。”
见他面上隐有满意之色,她又道:“师叔忘了吗?阿娈曾出身妓子,侍弄人的本事自是熟练的。”
钟离九无端变了面色,手上倏然收紧,她吃痛,娇呼出声。
“以后这两个字莫要再挂在嘴边,否则便要惩罚你,懂了吗?”
宁娈心中恨极,嘴上却还应承着:“师叔,阿娈知错了。”
钟离九虽疯病已愈,但行事乖张、戾气颇重,宁娈自是不敢违逆。
那日他的威胁尚在耳边,若当真惹怒他,怕不是真的会寻着法子来调弄她。
钟离九二十几岁的年纪,正是血气方刚之时,难免身上躁动,其实那时在秦家庄时,偶尔相遇,他总是那般盯着她瞧,她便猜透了他的心思,那时她满心满眼都是师父,故而纵使察觉到也只觉害怕,从来都是躲着避着,假作不知。
可后来终究没有避过。
所谓食髓知味,宁娈想着自己于他或许只是一个新鲜,只要让他将这滋味尝透、吃厌,待没了新鲜感,自是便不再这般困着她。
一阵子之后,钟离九见她乖顺,果然便不再叫阿吉日日跟着她。虽然这嗅春苑她仍是出不去,在这苑里倒是自在多了。
经过一段时间相处,她和阿吉、孙福都日渐熟悉起来,也会偶尔聊上几句。
孙福白面无须,虽看着面上总是带着慈霭的笑意,可宁娈总觉他这人过于心思深沉。
那日趁着孙福不在,她便问阿吉:“钟离九以前是什么人?为什么你们要叫他主子?”
阿吉睁着那双不怎么透光的眼睛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