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位
疼得脸色铁青地萧大将军躺在床上气不打一处来,这臭小子一抱整个让自己名誉扫地。栎善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床上的那个人,双唇颤抖,表情狰狞,不知道是疼的还是被气的。
“你是不是又不听劝,吃冷酒了?”声如洪钟,劈头盖脸上来就骂。
萧衍赶紧闭了闭眼睛,打算打个滚眼不见为净,这丫头,根本不知道好好说话为何物。她合该和周明经为亲师徒才对。
却一把被栎善擒住手臂,扯出来号脉,脸色却越来越沉,眉头越拧越深,几乎快过了一盏茶功夫,栎善才开口道:“你这毒清了,怎么身体却越来越虚了...”
“神医您这是什么意思?”雁西连忙问道。
其实雁西是个极其懂礼貌知进退的人,在待人接物方面,只要萧衍稍微提点一句,甚至只要他看过一遍,便能做到惟妙惟肖。
只是面对萧衍,他不愿意舍弃那点微末的坚持。
但或许是从小的经历让他十分拘谨和疏离,仅有的那一点信任和感情全部给了萧衍,对待其他人也便只剩形而毫无神。
栎善摇了摇头,“她这是寒气入体,可是有我在,即使她受了伤中了毒,也不至于会坏身子到如此地步...”
栎善:“雁西,你去把她这几天所有的吃食和药渣都弄点来,进了潲水桶的也提过来。”
雁西二话不说,点了点头就要出去。
栎善:“等等,记住,别惊动任何人。她身体受损的事情,不能外传。”
“我知道。”雁西沉静地答了。
都查遍了,吃食,药物残渣,衣物,房间里的熏香,甚至于大小摆件,栎善都没有放过,可是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
游遍江湖的神医犯了难。
只有退而求其次,先用药将萧衍的身体调理好,再慢慢寻找源头。
萧衍在床上整个身子几乎都湿透了,小腹处的疼痛几乎要将身体撕裂成两半,已经大半日了不见丝毫好转,栎善看不过,“阿衍,给你用点药吧,我控制好量没事的。”
萧衍艰难地摇了摇头,“是药三分毒,坏了身子,以后上战场是大忌。”
折腾到日暮时分,萧衍才筋疲力竭地昏昏睡去。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脑袋里混乱地闪过各种奇异的画面。
父亲在院子里舞剑,可这一回并不是他一个人,还有一名女子。
那女子身体柔似无骨,挽剑却气势如虹,他和父亲你来我往,不见杀气,却见缠绵难分的情意。两人缠绕间腾跃升空,惊动一树梨花,翩翩落地,漫天梨花似雪。
转眼间又见父亲穿着一身冷冰冰的盔甲,跨上高头大马,头也不回地就走了,连在后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自己都没有回头看一眼。
萧衍感觉到自己的眼角有泪水滑落,便知一切都是梦。
真的是,太不争气了。
房间里面暖烘烘的,未睁开的眼皮重逾千斤,能够感到昏黄的烛火在房间跳跃。床边窸窸窣窣地,有人起身拧了热毛巾轻轻为自己逝去眼角的泪。
还有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覆上了自己的额头。
萧衍“啪”一下睁开眼睛,惊得猝不及防的雁西急忙收回了手,“你,你醒了...”
“你一直在这里吗?”
“嗯,”雁西点点头,“可要吃点什么?于伍长给你剁了羊肉碎末,和一些香菇一起熬了粥。”
“雁西,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萧衍鼻头有点酸,或许在漫漫黑夜,这溃不成军的情绪没有人会发现,萧衍没有忍住,想让自己放肆一回。
雁西望进萧衍的眼睛,心跳忽然就乱了节奏。
“因为,我...我...”我心悦你,雁西差点没忍住就要将这句话说出口。
其实,在这不长不短的十几天时间里,他早已凭着过早成熟的心智调整好了自己的内心,她于他来说,本就如夏日的骄阳,灿烂无边,高高在上,可望而不可即。
她若作将军,他便为她牵马坠蹬,她若回侯府做回郡主小姐,他也愿意做她后院马厩的一名马夫。
她若是真的愿意将自己收做面首,他定然也不会拒绝。
只要在她身边,终有一日,她会回头看见自己。雁西这么坚信着。
难道这一天,这么快就来了吗?
还没等雁西把一句话完整地说出口,萧衍又说道:“你愿意,成为我的家人吗?”
雁西浑身冰凉,差点没拿住手上的毛巾,家人?哪一种家人?
“如若你愿意,可以认我做阿姊,你无父无母,我虽然母亲还在世,可已经十几年不愿意见我一面了。我和你也没什么区别,你我若做了家人,往后便由我来疼你,保护你,如何?”
萧衍其实精神并不佳,可是生了病的将军不若平时那般严肃寡言,反倒絮絮叨叨了起来,“反正你也不愿意叫我老大,可军营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