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槊
便安静下来,但浑身如绷紧弦的箭,只待主人一声令下,便如流星发射。
“驾!”萧衍与池远默契地同时催动胯/下战马,如两道闪电,相撞而来。
场下的人尽皆屏气凝神,生怕错过了那关键的一瞬间。
即将交错而过的刹那,池远才起势转动手上木柄,横扫萧衍面门而来,萧衍下意识提木柄格挡,虽未被伤及分毫,但萧衍明显感到虎口处被震疼,差点握不住木柄,池远的力量,竟然强大如斯!
场下零零星星几处发出微弱地叫好声,是为了池远。
两人尽皆勒住缰绳,回过身来。
萧衍:“池将军,避槊和夺槊,谁更难?”
池远一交手,便也大致知道了萧衍的深浅,心里稳了七八分,不免生出几分慢待轻傲之意,“大帅何必明知故问,自然是夺槊更难。”
谁知萧衍闻言一把丢掉了自己手中的木柄,笑道:“好,那我便夺下将军手中的槊!”
池远眉头一蹙,平生一股戾气,简直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一夹马腹,向前冲去,“那便请元帅赐教了!”
萧衍手上空无一物,空门大开。池远毫不客气,提起木柄就直贯她上中下三路要害,谁知萧衍坐在马上,俯仰上下,左闪右避,池远的木柄就是半分都近不了萧衍的身。
“好!”场下忽然传来一声喝彩声,是闫文昌,他当日亲眼目睹过萧衍在数十个北狄勇士的包围中杀进杀出,来去自如,今日这番,不过是情景再现了。
池远几乎气得七窍生烟,咬紧牙关,发了狠劲,想将萧衍置之死地而后快,在再次两马交错之际,将手中木柄向萧衍狠命刺去,这次萧衍却未闪躲。
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萧衍伸出左臂,将池远的木柄夹于腋下,左手迅速从木柄下方绕过,握住木柄前方三分之一处,右手同时握住木柄中间靠池远手端处,坐下的伐赤与主人心灵相通,同一时间竟调转马头向池远外侧奔出。
两匹马的奔势都极其迅猛,池远的身体很快便被带出马背,但手上仍然不愿意放开,可是双脚几乎已经脱离马镫,再不松手,自己就会被带下马而被拖行。
在最后千钧一发的时刻,池远还是不甘心地放开了手,赶紧回身抓住缰绳,才堪堪保住自己没有跌下马来。
“好!好!好!”场下迸发出震天动地的喝彩声。
伐赤奔出很远才停下脚步,萧衍含着笑勒转缰绳,手握木柄朝池远遥遥一抱拳,“池将军,承让了!”
萧衍立于马上,一派意气昂扬,成竹在胸的大将气魄。
池远并不是什么心胸狭窄之人,此番挫败,虽然耻愤交加,但大丈夫,输了便是输了,心下不能不对萧衍叹服有加,“大帅马上夺槊技艺,精妙绝伦,末将佩服!此番输给大帅,我池远心服口服!”
说着翻身下马,单膝跪下,阔声道:“末将池远,唯大帅之命是从!”
“大帅威武!”闫文昌一声爆喝。
“大帅威武!大帅威武!”围观的队列中声音渐渐而起,有山吟海啸之势。
长/枪架手易老,收退不及,便为长所误,既与赤手同矣。萧衍心里明白,今日这个胜利,多少掺杂着几分运气和侥幸,若真的和池远硬碰硬,自己未必能占据上风。
但立威效果显著,这便足矣。
即便如此,萧衍亦不敢怠慢,今日这场比试让她意识到,自己的力量还远远不够。
此后,营中的将士便能见到无论何时,行走坐卧,萧衍四肢和腰间都绑着沙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