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旧游戏之神

城市最高的楼顶之上，新神和老神对峙而立。

两人双双隐在夜色中，眼睛却都格外亮。

孟烛眼里仿佛瞬间燃起了战斗的火。

“生物都是趋利避害的，只会趋近对自己好的东西，丢弃那些对自己没用的东西。”

“科技给他们带来了便捷，所以他们使用科技，喜欢科技。”

“或许你们曾经帮助过他们，但现在，你们对他们已经没有作用了。”

秦照字字诛心，孟烛张了张嘴，却发觉自己无从反驳。

她冷下脸，“存在就是合理。既然我们还存在，当然要想方设法把旧神延续下去。”

秦照笑得讽刺，“神和人说到底有什么不同呢？人怕死，用种种科技手段延续生命，神还不是一样，怕自己消亡，就千方百计延续人类的供奉。”

“孟烛啊，你该顺应时代的发展了。”

孟烛默了很久，忽然摇摇头。

“不是。”

“不是什么？”

“我们不是怕自己消亡。邮筒、信件、水井、石磨……这些都是在世上存在了长达千年的东西，神明不怕消亡，可这些传统的物件，要努力让它们延续下去。”

沉沉夜色中，孟烛蓦地抬眼，眼神里灼灼光辉比火焰更炽烈。

长风起了，扬起她散乱的发丝。

她缓缓腾空。

风里飘雪似的，夹杂着许多片纸牌，纷纷扬扬撒了漫天。

一扬手，风更乱了。

纸牌凌厉地直冲秦照而去。

“秦照，你会成为我的阻碍么？”

秦照往后退了一步，背后三个泛着白光的纸片人形一跃而出，齐刷刷地挡在他的面前。

“心怀不惧，才能翱翔于天际。”

“一篇诗斗酒，一曲长歌，一剑天涯。”

“风会带走你曾经存在的证明。”

三个纸片人逆风迎了上去，轮番放出大招，风和纸牌都被搅乱，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旋涡，将三人包围在中间。

孟烛腾在半空，居高临下地望着秦照。

她扬起的右手突地握拳。

纸牌随之汇聚成一只大手的形状，逐渐将三人裹在掌心。

骤然一捏。

砰！

光点四溅。

飓风裹挟着纸牌朝那一阵散碎的白色光点猛压下去，连最后一点残留，都摁进了地里。

秦照可谓是节节败退，纸牌毫不留情地冲他飚了过去。

好好的一袭白色西装，被划得千疮百孔。

孟烛却没再逼近，而是收了手。

她环着双臂，飘到他的身前，双脚停在他眼前一米的地方，垂眸看他。

“新游戏之神，你变弱了？”

孟烛虽然讨厌秦照，但她以前和他打过架，也深知现在的电子游戏用户量，这肯定不是他的真实实力。

秦照弓起身体，右腿微微弯着，膝盖将跪不跪，但强撑了撑，还是站了起来。

他伸出两根手指，将卡在衣裳缝隙里的纸牌捻了出来，随手扔开。

“老前辈，我只是善意地提醒你，别太执着。”

孟烛面无表情，冲他的背后扬了扬下巴。

那意思是——

你可以走了。

秦照笑着抹去脸上的血，暗夜中偶尔有光影晃动，衬得他的眼神又亮又凉，如流淌的反光的寒冰。

“你可真狠心。”

那寒冰中倒映着孟烛的身影，步步后退，隐入黑暗，消失不见。

孟烛这才幽幽落地，盯着那处已经没有人迹的黑暗角落，恨恨地骂了一声，“晦气。”

她的身后凭空出现了一扇门，大大小小的新生神明接连走出来。

天台之上，立刻多了几十道黑幢幢的影子。

充满稚气的声音问出来的话却很老成，“孟烛，旧神和新神一向都是这么针锋相对么？”

孟烛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只是我和他尤其针锋相对而已。”

毕竟这家伙和她共用一个名字，夺走了她的大部分供奉，还时不时就要跑到她面前，刷一些莫名其妙的存在感。

真是很难让人不讨厌他。

同一时刻，秦照独自走在街道上，耳边也响起了同样的疑问。

“你为什么总喜欢去找那个老古董，说一些没有意义的话，打一些没有意义的架呢？”

秦照脚步一顿，回头抬眼。

康城蹲在路边的商铺屋顶上，圆圆的眼睛像猫儿似的，在夜里闪着敏锐的光。

路灯斜斜打过来，将秦照本就修长的身影拉得更加细长，像一把铺在地上的锋利的长剑。

“力量强盛战无不胜的游戏之神，为什么每次在那个老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