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不起来了
他身上穿了柱子的一身短打,墨蓝色的上衣和同色的裤子。这身装束换在他身上,配上那温柔俊朗的五官,倒更像个斯文内敛的书生。
谢宁盯着那略微敞开的领口琢磨,贞娘说腋下四肢是重点,那就得脱去他的外衫才行。
想了想,她还是伸出手去想解开他的扣子。
小小的盘口不甚精致,却紧得很。
谢宁费了好半天劲儿却怎么都解不开。
许是因为他躺着,这距离她使不上劲。
谢宁放下手中的巾帕站起来,凑近他面颊俯下身去,他面对面,开始解他衣扣。
或许被她的小手似有似无地扫到了下颚,那柔软冰凉的触感让他睁开了双眼。
看着近在咫尺的谢宁的侧脸,柳眉微蹙,杏眸含星,薄唇轻抿,十分卖力的样子。
樱桃般的红唇即将埋进了他的脖颈中,耳边尽是她轻软的呼吸声。
“你……”
“妹子。”
他刚要张口,门外贞娘的声音传来,盖住了他轻吐出来的一个字。
“姐姐。”谢宁倏然转身,丝毫没有发现男人已经醒了。
“来,我先给你换药,你头上的伤也等不得。”贞娘说着冲她扬了扬手里的药,示意她出去。
谢宁回头看了一眼仍旧昏迷的檀清让,想了想,将帕子放在水盆里,跟着贞娘出去了。
屋子里恢复了安静,檀清让这才睁开眼,默默吐出一口气,一股无力感袭遍全身。
或许是发热引起的,他觉得自己四肢酸痛绵软无力。
她方才应该是想给他擦身的吧,檀清让的眸光落在了一旁的水盆里,白色的巾帕浸泡在水里,原本被拧得很紧的帕子一点一点膨胀。
一想起谢宁那张笑得不怀好意的脸,檀清让浑身一激灵。
门外响起脚步声,包扎好伤口的谢宁重新回来,手里还端着一碗药,浓重的酸苦味飘来,檀清让赶紧闭上眼。
见他仍旧那样躺着,谢宁小心翼翼地将药碗放在桌上。
好烫,她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耳垂,却摸到了清晰的无任何缀饰的耳洞。
两个小小的触点,她想起了他曾经问过她,“太子殿下,竟然有耳洞。”
这人心眼太多,谢宁提醒自己,又瞧了一眼床上躺着的男人,面色苍白却掩不住的俊美无俦。
她拧干了帕子重新回到床边,那颗顽固的纽扣依旧紧紧地贴着他的皮肤。
谢宁伸手去解纽扣,不自然地,头越靠越近。
“你在干什么?”檀清让为避免方才的尴尬,赶紧睁开眼看着她。
声音不大,却吓了谢宁一跳,猛然抬起头迎上了那灼灼的眼神。
他微微拧眉,看上去很虚弱,口唇干裂发白,只那双眸,幽深不见底。
“我……贞娘说你在发热,让我给你用冷水擦身。”谢宁解释,又是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手不自觉地用力,巾帕被她揉得滴出水来,落在她的粗布鞋上,殷湿一片。
檀清让看着她不自在的模样,头上换了新的纱布,很干净,包扎得很仔细,让她多了一份羸弱的美。
“我自己来吧。”他轻声道,“你帮我淘换帕子即可。”
谢宁装作十分害羞地点点头,转身将手里的帕子放在冷水中浸透,每一个神态,每一步动作无不透露出姑娘家的羞涩和矜持。
檀清让不忍直视,她怎又突然这般忸怩作态。
好半晌,谢宁终于将帕子拧得半干递给他,羞怯怯地站在那里看着。
檀清让接过帕子熟练地解开衣扣,当解到第三个扣子时发现她仍旧站在那里理所当然地注视着他。
女孩子清凌凌单纯的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动作,那样天真无邪,看得他浑身发毛。
檀清让:……
姑娘,非要这么看着吗。
四目相对,他用眼神暗示她转过身,谢宁不明就里,瞪着无辜的大眼睛,好像在说,你怎么停下了,看我干吗?
“是想让我帮忙吗?”谢宁机敏地反应过来了,露出孩童般的笑容。
檀清让无语地抽了抽嘴角,话滚到唇边又咽了下去,默默摇了摇头。
算了,她还病着,不跟她计较。
他很自然地拿着帕子擦拭自己的脖子,然后慢慢将身子转过去背对着她。
谢宁仍旧木然地看着这一切,男人背对着她,仔细地擦拭周身,又背着身将帕子递过来,“再冰一下。”
谢宁从他手中接过变热的帕子,她的小指触碰到他的手背,酸酸麻麻的感觉袭遍全身。
檀清让不自然地挺直了脊背,怎么总觉得她多少有些故意呢。
他偏着头看她,见她背对着自己,将帕子浸泡在水里,十分认真地在水中摊开,浸透后才捞起重新递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