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蛇出洞
,一拍大腿决定,就算她有目的也无非是保住大梁,保住他老谢家的江山。而他,从未想过要动摇她的根基,如此说来,又能有什么矛盾呢。
可是,他心里就是隐隐觉得不安。希望到了最后的关头,她能够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对他的家人放手,而不是赶尽杀绝。
毕竟,那是他的哥哥。
檀清让思虑万千,谢宁却仍旧趴在他身上,她今日出门前特意覆了一层厚厚的香膏,这下子一定弄得他满身都是。
宣示主权,谢宁不遗余力。
“榆次押解入京的官员阿让觉得应该怎么处置?”谢宁蹭着他的衣衫问。
“交给刑部审理,若是查到了更深一层,臣的意思先暂缓,等各地的贪腐查探梳理之后再一并处置。”檀清让回话。
其实他心里明白,榆次的于廉清背后的人就是皇后娘娘,如果这样一下子就牵连出来,柳成双未必不会鱼死网破。现在陛下太子都不在,仅凭一个公主难敌皇后多年的根基,这个险不能冒,他要等陛下凯旋再做定夺。
“我也是这样想。”谢宁道,“而且我想派出去各地查探的人不用秘密进行,适当防风出去,进行的或许更快些。”
檀清让扒拉她勒在他脖子上的细胳膊,却没扒拉动,“殿下的意思是故意放风,引蛇出洞。”
“正是。”谢宁打了个响指,两只胳膊搂得更紧了。
“殿下可以松一松,老臣要被你勒死了。”
谢宁这才松了松手,偏着头看他,“阿让不是认识那个网罗消息的人吗?可否请他查一查水秀的事,我瞧着丰子玉都快不正常了,我派出去的人太打眼,很多内里的细节探查不到,阿让愿意帮忙吗?”
“此事。”丞相喝了口水,挺了挺沉重的老腰,“老臣已经派人去查了,殿下稍待消息。”
谢宁高兴,拿脑袋蹭着他的后脖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檀清让放弃了扒拉她的念头,任命地坐着,由着她耍赖。
屋外的矮枝上有鸟儿在鸣叫,叽叽喳喳声不绝于耳。
忽然,那声音停住了,扑腾腾,鸟儿们飞走了,取而代之的是两个轻柔细软的声音。
谢宁支棱着耳朵听,檀清让不明所以,“殿下在……”
“嘘”谢宁捂住他的嘴,继续听。
“陈伯怎么在这里。”是楚向晚的声音。
“丞相有客人在谈秘事,老奴在这里候着。”陈伯道,“赵娘子要走吗?”
“是啊,赵娘子要回去,我来送送她。”
这个楚向晚,真是将自己当成女主人了,谢宁撇撇嘴,心里头不爽。那天晚上就注意到她有图谋,这还是檀清让告诉她的,是他猜的,后来同尘跟踪她,果然发现端倪。
悄悄送密信出去,定时给监视相府的。至于那监视的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烟幕弹还得继续放。”谢宁从他身上滑下来,看了檀清让一眼,吧嗒一口,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丞相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吓得有点儿懵,刚想抬手去擦被谢宁制止住,“别擦,留着有用。”
她哗的一声把门打开,外头灿烂的阳光照在她身上,整个人闪着金灿灿的光。
“老师莫送,学生告辞了。”光彩照人的公主大声冲屋子里嚷嚷。
檀清让无奈起身,送到门口,正巧对上了惊骇不已的两双眼睛。
楚向晚和赵沐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二人,尤其是丞相身上的香气和他脸上那大大的红印,那形状,一看便知是什么。
谢宁旁若无人地出门蹬车,丞相送了出去,对惊骇不已的二人视若无睹。
谢宁的算盘很清楚,既然楚向晚给那人送信那便再送一封,上一次是太子殿下深夜密谈,这一次是公主殿下暧昧不清。
她就是要让那人知道,檀清让现在是她的人。
不止那个人要知道,眼前的这两位都要知道,哼。
公主殿下像一头斗赢了的大公鸡,昂首挺胸阔步而去。
檀清让看着马车的背影,哭笑不得。
她在宣示主权,他理解。更重要的是,她想要让檀清承明白他的立场已经站在了朝廷一边,他也清楚。
而他还想让檀清承明白一点,要动手就尽快,所谓引蛇出洞便是如此。
他已经潜伏得太久了,该出来了。
*
小院儿里,赵云朗又来探望棠音。
自那次以后二人便不再遮遮掩掩,一切都来得水到渠成。
“郎君有心事?”棠音察觉到了这几日赵元郎的不同。
赵元郎看了一眼怀里的美人,觉得事情也不能再隐瞒下去了,索性告诉她吧,“公主回来了。”
棠音登时明白了,选驸马的事估计拖不起了。公主是他心里头的白月光,是她不可企及的存在,她羡慕却不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