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的担心
等明长风跑远了,棠音才缓步进屋行礼,“丞相唤奴婢来不知何事?”
丞相看着眼前的女子,依旧花容月貌身形苗条,只是因为心情不佳的缘故,面色略显憔悴。想起寿诞当日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檀清让心里莫名有些气恼。
“没什么事,就是问问你一切都还习惯吗?我已经同陈伯说过了,府中的活不必你来做。你不是奴婢,你的家世我是知道的,官宦世家出身本就不是奴籍,以后不必自称奴婢。”
棠音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男人,从她第一眼看到檀清让就知道这个人是个能够托付终身的,感激得热泪盈眶,“相爷的好意奴心领了,但是棠音不想白白占便宜,今生能被相爷收留,棠音感激不尽,奴家打算生下孩子就回老家,毕竟,这里不便久留。”
檀清让点点头,棠音果然是个聪明的姑娘,便道,“这个不急,你安心养胎便是,膳食我吩咐了陈伯给你单独做,想吃什么尽管同他说,莫客气。你是公主殿下的朋友,自然也是我檀清让的朋友,还请姑娘不必见外。”
棠音盈盈一礼,“奴谢过丞相。”
檀清让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想起方才明长风窘迫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这么好的姑娘,应该过得很幸福才对。
乌金西坠,晚霞满天。
檀清让独自一人在房间里踱步。自打知道了棠音和赵元郎的事情后,他便琢磨着寿宴那晚给谢宁下药的事,是时候拿出来说道说道了。
这件事情在丞相心里头埋了些许时候了,只待一切就绪便要扒开这个豁口,让一切倾泻流出。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现在还在一样最关键的证据。
夜幕降临,檀清让常服出行,来到了曾经养伤的小村庄,院子依旧没变,盛夏时分,贞娘
和柱子正在院子里纳凉,看到他来了皆是一愣,随即便欢喜得不得了。
贞娘左右瞧瞧没有看到谢宁的影子,便道,“娘子呢,怎么没跟着来。”
檀清让道,“天色太晚,我也是路过,刚巧有些事情想要请教柱子,便来了,多有打扰。”
“瞧您客气的,上次您二位走了我们才看到大人留下了那么银钱,吓得我们不轻。”贞娘羞涩道,“咱们不是外人,有什么事您尽管问。”
关于十年前的事情,柱子曾经同檀清让提起过,那时候他尚年幼,只知道有一个大户人家的夫人来买那种药,神神秘秘的,还给了很高的价格,并且让柱子一家不要说出去。
根据柱子的形容,那位“夫人”应该是皇后柳氏身边的嬷嬷,之后柱子一家的惨案应该也是她所为。
檀清让在纠结要不要告诉他当年的真相,而且他现在知道了事实却依旧没有证据。
柱子和贞娘大约是看出了他的犹豫,再三追问下檀清让才说出一切。
柱子当下便决定可以出来做证人,为自己的家人报仇,也为谢宁所受的委屈尽一份力。
檀清让感激不尽,并专门派了暗卫保护二人安全。
连夜赶回府中,换上朝服收拾停当便匆匆赶去上朝。
散朝后丞相刻意等了一会儿,众同僚都散去后才抬步往御书房走,本以为可以单独见一见谢宁,把这些事情同她聊一聊,主要还是想看看她,却被告知殿下不在。
“去了哪里?”丞相追问。
守门的小太监也不甚清楚,转头问了好半晌才来回话,“殿下这几日都是同赵学士在一起,方才散了朝便同赵学士出去了,具体去了哪里奴才不知。”
瞧着丞相阴鸷的脸色,小太监吓得恨不能钻进地缝里。
檀清让拂袖而去,简直要气炸了。
她这是做什么,不是说好了逢场作戏吗,她怎么做个戏都做这么认真呢,一而再再而三,日日同他在一起,她都不晓得那是个什么人。
简直就是虎狼一家人,她已经就是人家嘴边上的肉,竟还如此麻木,真是对危险一点觉察力都没有。
丞相气势汹汹地走在甬道上,迎面而来同他打招呼的同僚宦官都恨不能退避三舍,那可怕的样子仿佛要吃人。
即将走到宫门口的时候,檀清让顿住脚步,转头又回去。
守门的小太监惊魂未定,看到他又回来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等殿下回来你告诉殿下,臣有要事要同殿下相商。”
“是,奴……”
还未等人回话,丞相又一阵风似的走远了。
一路上他都沉着脸不说话,回到府里径直奔文宝斋而去。
“相爷。”陈伯匆匆跑来,“老夫人请相爷过去。”
檀清让一愣,长长地叹了口气,他当然知道母亲为何找他,无非就是表妹的事情,他已经躲了些日子了,想来也是躲不过去的。
于是赶紧回房换了身衣裳去了守善堂。
“你说你最近忙什么呢,怎么连人都见不着。”儿